相亲往事

我是八零年代早期出生的，算是属于那种追求自由恋爱，极力主张婚姻自由之人——但，我也曾相过亲。
    兄长没有相过亲，他算是自由恋爱且早婚的——2003年春，23岁成的家。在父母眼里：家中老大的“任务”完成了，老二的“任务”也得开始了……
    我的父母都是新中国成立后出生的，但都属于媒妁之言而成婚的“老一辈”。父母亲虽然算不得是很封建传统的婚姻顽固派，但对于子女的婚姻，他们大抵还是照搬落后年代里地那种老套流程：媒婆牵线、做媒，相亲…… 
    记得应该是2003年年底，某日，父亲和母亲在电话里兴奋地告诉我一件事情——家里有人给我做媒了！女方是媒人的亲戚，在深圳龙岗那边打工，像是在制衣厂做跟单类的工作。父亲还告诉我，“媒人离我们家不远，是三里亭（注：黄木冲旁）那一带的，这媒人也是在武冈二中门口摆摊做小生意的，家常闲聊之中拉出了这么场媒出来——按俗话来说，有点“七姑八婆做媒”的味道。
    父亲把媒人给的女方电话号码和大致地址，一一交代着告诉了我，并再三叮嘱，“你也老大不小了！找个时间，约个地方，好好见面，好好谈谈……”
    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出来打工数年，我一直都只是想着干份好工作、干点什么名堂出来，根本还无心于谈女朋友，更别提确立对象、早早成家之事。对于老家的做媒之事，我无心却也不排斥，这次父母的极其有意，让我无法推托了。 
    如此情况下，我便抱着一种尝试、了解看的心态，很平淡地答应了父亲和母亲，“就相亲看看吧…… 

    后来，我联系上了女孩。一日，我从忙碌的工作中抽身出来，特意去了龙岗——算是应承了父亲，也算是应承了媒人，正式要与女方相亲了！那天，我这个平素比较注重衣着仪表的人，反倒没有如何去刻意“装修”自己一番。
    我与女孩是在她工厂外面初次相见的，见到她的第一眼，她给我有一种典型的同龄感觉——凭五官与着装来判断的，女孩身高一米六多点，不胖不瘦，应该化了点淡妆，给人有些成熟、内敛的感觉。我是初次相亲，按常理说应该是比较紧张的，但我那天确实不曾有丝毫紧张的内心与举止，也不知何故，居然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沉着——或许，我已经不知不觉中“正视”起这场相亲了，有点将相亲视为做工作里的某项大事之心态。
    如同许多电影场景里的套路：我与女孩先是随意的在她公司周围漫步一番，寻一小区公园坐下，然后彼此聊谈一些工作与生活的状况。后来，我们又找了个饭店，一起吃个饭——算是进一步交流吧！至于到底谈了些什么，我早已不记得了…… 我与女孩的交流中，感觉她并不善交流，这让我多少有种想交流却又多少有点失落吧！与她初次见面，我们聊谈的并不多，彼此也顶多只是些相貌与言谈举止的“大概印象”。初次见面，我们都没有什么“彼此感觉怎样、怎样”、“愿意好好继续交往”之类的相互说辞。
    那日，与女孩道别的时候，我礼节性邀请了她，“有空就去我那边坐坐……” 
    见面回来，我便有主动电话给父母，“报告”了相亲的经过，但我没有说什么对女孩的“感觉”之类，而父母问起我时，我只是敷衍了几句，“对于这种见面，彼此的感觉甚至于了解，实在太有限而局限了，日后再看看吧……”

    不久，女孩便又与我电话联系上了，她告诉我，“她某日会过来看看我……”
    与女孩再次相见的那天是周末，因工厂狗屁事情一堆，我依旧在忙碌地工作。这日上午，我正在办公室发飙，女孩的电话来了——她到了。于是，我便向总经理请示，“今天有个女孩过来找我，我们算是要相亲的……”
    “去吧，去吧！明天你也别上班了，陪她出去逛逛……”我话还没说完，平素总是黑脸的总经理，这回难得的笑眯眯对我说道。我心里一直清楚，老板多次也询问起我个人的事，他就是巴不得我早点成家——成家的人，大都更能“老老实实而踏踏实实为公司奉献”！
    再次看到女孩，她穿裙装，外套了一件风衣，看得出她应该是有特意打扮了下的，而我，一如往常，工衣在身。
    那日晚饭，我并不是单独和女孩一起去吃的，而是预定了一包间，叫上了老伙计猴哥夫妇，还叫上了两个女同事。我平素喜欢与下属、同事同乐，这档子相亲时刻，把老伙计和同事叫上，我并没有过多的考虑或想多的……席间，因为长期以来的某些工作压力的缘故，我与猴哥都在放开喝酒，一个劲地聊谈起一些公司之事和业内的事，倒是猴嫂和女同事帮我招呼着女孩——说起来，我在无心无意之中，把本是相亲的主题居然给搁置了……
    那晚，猴嫂帮我安顿好女孩和她一起住，猴哥则在我房间又和我喝茶聊谈了许久。记得，猴哥曾对我说，“女孩很不错，你可以好好想想你的个人成家问题了！”猴哥有问我个人的意思又怎样，我却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说了一些个无关紧要的话。那晚，我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入睡的，估计是和猴哥在聊谈相亲话题中，一起不知不觉入眠的吧……至于女孩，我更不知道她和猴嫂又是如何一起聊谈入眠的——后来，我也不曾问起过猴嫂。
    次日，我陪着女孩出去压了一大圈马路。这次压马路，可以算得上是打破了我的个人记录的。在与女孩的再次交流中，我已听出来她对我的好感，而我，终究也没有当着她、清楚地告诉或回答她，“我对她的感觉又是如何？我与她这相亲的将来意向是如何……” 
    此前，我曾有将一本笔记本给她看，其中记录的是我的一些现实经历，还有一些个人的思想或者说理想。将笔记本给她看，为的是让她通过文字了解我更多的一些东西。女孩看后，有写了些东西在我那本笔记本中再还与我，其大致意思算是她对于我的一些认可吧……  然，与女孩的交往中，我却很难通过她有限的言谈举止去了解她更多，她也很少会主动让我能了解她一些，这让我对于相亲之事，感觉有些困惑甚至于迷茫……
     其实，我也凭感觉而感觉过：她算是不错的——正如我的老伙计猴哥的看法，然这种感觉终究并没有激起我相亲再相爱的动力，亦或者说激起我要与她进一步交往的心境。如此心境，我便在女孩回去后不久，发了短信与她，真诚地向她歉意、委婉说明了我的“相亲定论”：她是个好女孩，但我个人感觉我们并不合适……。 
     我一直很感谢这个女孩对于我的认可，而与她相亲一场，也算是一种缘——只是，我们或许算有缘无份吧！只是，我不知道女孩心里是怎样的，不知我当初有没有伤害到她什么或让她感受到一些什么……

    大半年之后，一场一见钟情的招聘，让我对另一个湖北女子有了真正想要恋爱的奇怪感觉——一场招聘成了一场特殊的相亲。这场特殊相亲让我们彼此最终找到了婚姻的归宿……
    转眼过去六七年了，我再没有过相亲女孩的消息。如今，女孩或许早已成家——早已找到她的好夫君，或许也早已有了儿女……

祝福这个女孩，也同样祝福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