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二点在厂门外的女孩

保安姐姐是个读书人，喜欢看书，房间里到处都是她卖的杂志和书。我读书的时候就不喜欢看书，现在也不喜欢看，不过封面上的美女相片，还是喜欢看的，当然更喜欢的，是保安姐姐了。

保安姐姐也痛我，不让我去打零工。她资助我去摆地摊卖书，卖旧杂志，旧书，也卖新书。她有办法弄到很多旧杂志和旧书，一个月放那么一天或两天假，就带着我去一个书城进货。我闲来没事，也去我的根据地，一些废品站，弄一些旧书和旧杂志来。这些东东解决了，晚上把书往路边一摆，在昏暗的路灯下，生意好得不得了。成群结队的打工妹和打工仔围过来看，买。想想也是可怜，在九三九四年的广东，经济建设如火如炉，都在建高楼大厦开厂开公司，文化建设方面却是太落后，让我和姐姐白捡了这个便宜。半年光景不到，就赚了一万多块，这样发展下去不得了。

正在我一边楼住保安姐姐，一边万米长跑，一边憧憬美好未来的时候，保安姐姐突然有一天晚上，不见回来了。第二天去工厂问，得到的答案是，保安姐姐辞工回家了，辞工的理由是什么，是回家结婚。我操，什么世道呀。

还好，保安姐姐不但送了一屋女人用的东西，还把我们辛苦卖书赚来的一万多块，留了些零头给我。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保安姐姐走了，我在卖书的时候，认识了好多姐妹呢，以前不方便带她们回家，现在可是大把的机会来了。

这个路边摆地摊呀，得动来运去才行的，今天在这里，明天在哪里，不固定。每到一个地方，我一边卖书，就一边仔细观察常来看书和卖书的姐姐或者是妹妹，碰上哪个工厂附近姐姐妹妹多，长得靓的，就特意多呆几天，有时也还隔三岔五又转回来。转来转去，也就结识了很多姐姐妹妹了。

这个看书的事，也真是怪。有些人舍不得买，就蹲着陪我一旁看，也是看得天昏地暗，过了晚上十二点，也不知道进厂的。那里工厂好严格，过了十二点，工厂大门就关了，有的要登记罚款扣全勤才让进，还有更绝的，就是干脆过了十二点不让进。在保安姐姐回家结婚后，我就特意把握这个机会，故意走一些好看的书，或者想办法东聊西聊，让一些姐姐妹妹过了十二点还呆在外面。

这事儿多了，就总有上当的。我举个例子吧，有一次有一个江西的妹妹，比我小呢，好像也是十七岁的样子，比我小月份。她特别喜欢看书，又常常舍不得买，那些《外来工》之类的杂志，每次都看完才肯走人。他们本来就是十一点才下班，下了班就来我这里，这不，看完想走的时候，就超过十二点了。她幽幽的跟我说：”惨了，超过时候进不去了，怎么办。“我开玩笑说，那就不进去吧，陪我卖书咯。她真的就陪着我卖，当然，也一直陪到我收拾书摊一直陪进了我的租房。你说我能怎么办，那就万米长跑吧。

不过瘾吧，再举一例子，这又是一个姐姐，给我印象很深。好像在工厂做文员吧，很喜欢看书，不过很准时呀，快到十二点了，就会匆匆赶回去。不过她真的是太喜欢看书了，有一天终于过了十二点。这个姐姐很漂亮的呀，在工厂做文员，那年代那个竞争厉害，人不长得靓，根本难得有机会。她说她进不去厂了，要去我的地方呆一个晚上。我知道这个文员工厂，登记罚款扣全勤，是可以放进工厂的。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不进去，要跟着我。后来才搞明白，原来她人特别要强，不愿意罚款，特别是怕晚了进去的时候，保安调笑她说，在外面与人拍拖拍这么晚。这要面子，也太吓人了。

我当然也特别想和她万米长跑呀，不过人家没那个意思，我也就没霸王硬上，那样没得意思。我老老实实的睡地上，让她睡床。奶奶的，晚上都是和衣而睡的，防着呢。

她那工厂门口路边，可是我去的特别特别多的，常常有什么新书，可是第一时间去那边摆。这时间长了，她和我晚上回去的次数也多了。她总不能一直和衣而睡吧，她总也得冲个凉洗个澡什么的吧，晚上睡不着，总也得聊聊天吧。有时晚上还得整整夜宵吃是不是，整夜宵吃就有喝啤酒的机会呀，她开始不喝，一次两次都看着我喝，三次四次也得跟着喝一点呀。喝一点了，就会多喝一点的呀。人生原本也就这么回事，终于有一天晚上喝多了吧，喝多了也就什么都放开了。说出来你们不信，第一次也是她主动攻击我，领着我万米长跑的。

读书越多的人呀，看起来衿持，放荡起来，哦哦，原来那么厉害的。

想来想去，还是那道十二点准时关的工厂大门惹的祸。我这还算好的，都是你情我愿了，才开始。和我一起摆摊磁带的那个人，每次看到远处房间的灯光熄灭，就不免感叹着说：“啊，灯光又熄，又有多少男男女女开始干起革命了。”那年头，在外面有个10平方固定的租房，就像如今有一套100平方的商品房一样的。女人只要进去了，难得有几个完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