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弄人9-越俎代庖
满背情怀点评:喜欢的人多了,自然是好作品,是好的作品,当然要推荐。
九 越 俎 代 庖
连续一个多月艳阳高照的壶岗城终于下了一场雨,雨不算大,力度和每日早晨辛勤工作的洒水车差不多。就在这一天,卢辉的爸爸迎来了自己的六十华诞。
寿宴被安排在富强路口的“ 乐天大酒店 ”。宾客并不多,只有一些亲戚与至交随礼祝贺,加起来有十五桌;这要在五年前卢厂长还在位的时候,估计五十桌都打不住。这些日子冯婕和卢辉的关系还算融洽,嫡嫡老子(指丈夫的父亲)生日这天她也忙前忙后的帮着张罗。她单位和她要好的一些同事包括三个副局长都随了人情,差不多有两桌人,与卢辉只有三个同事随礼形成了鲜明对比。
下午六点酒席将开的时候,一辆宝蓝色的雷克萨斯停在了酒店大门口,站在门口迎宾的卢辉正要进去吃饭,见车上走下的是袁坤便迎上前去,敬上两支芙蓉王。
“ 辉佗你不够意思啊,伯父大寿也不通知一声,幸好我那个和你住一个小区的朋友告诉了我。”袁坤从包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卢辉,“ 一点小意思,你回家好好看看。”
对袁坤的后一句话卢辉有点不解,正待要问,袁坤拍了拍他的手,意味深长地使了个眼神。他抬腕看看表,说:“ 我还有点事,席就不吃了,你我兄弟有空再聚。”说完不待卢辉挽留,走上车一踩油门去远了。
卢辉一头雾水,这袁坤摆明就不是来吃饭的,他送个红包来干嘛?想到袁坤刚才的话,他拆开红包一看,里面除了两百块钱外,还有两张写着字的纸片,卢辉将纸片抽出粗略一看,皱了皱眉,迅速将纸片塞到屁股后的裤兜里,拿着红包进了酒店。
宴席持续到八点钟才结束,喧嚣散尽后的酒店大堂显得格外冷清。卢辉在清点没喝动的白酒葡萄酒之类物品;冯婕那个干了一辈子教育工作的爸爸喝得有点高,走路东倒西歪,她担心母亲一个人照料不了他,便打的送他俩回家了。
卢辉心下惦记裤兜里两张纸的确切内容,收拾东西不免有些恍恍惚惚、心不在焉,“ 咣 ”地一声,一瓶红酒滑落在地砸得粉碎,坐在一旁休憩的父母闻声向这边望来,父亲倒是没什么反应,他也喝得不少;母亲却一溜碎步跑了过来:“ 辉辉,怎么这么不小心?有没有伤到脚?”
“ 没有。”
“ 妈看你这一段好像心事很重,是不是小两口闹矛盾了?”
卢辉一惊,心想莫非老娘知道了什么,嘴上却说:“ 没有啊。”
“ 辉辉,你干嘛要瞒着我呢?”母亲叹了口气,“ 以前棕制厂的会计刘姨,是你妈的老朋友。她儿子张拥军正好住你家对面,这两个月刘姨在他家照顾孙子,听到你两口子吵架,还说到了什么男的。辉辉,你跟娘说实话,她是不是外边有人了?要是那样她就太冇良心了,想当初她进地税局还是你爸四处托人给她解决的。”
卢辉不想给父母添忧,很是认真地说:“ 妈,你莫听别人嚼舌头,我俩没事,你看今天她不挺好吗?”
“ 娘就算不听别人说也有眼睛看啊?这两年冯婕在你面前是越来越趾高气扬了,我都看不惯她那架势。别看今天她善静(老实规矩的意思),那是做给我们两个老家伙和她爷娘看的。辉呀,你太老实了,娘不是挑拨你两口子的关系,她若真在外边有人了,你可千万不能轻易放过她。人欺你一时,就可欺你一世。”
娘的一番唠叨搅得卢辉心乱如麻,想到袁坤纸上所写的内容,他已预感到事情朝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局面去了。母亲从来就是一个心细如发的女人,想瞒过她绝非易事。但他还是说:“ 这两年我们是经常闹点矛盾,但也只是生活中的小摩擦,绝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儿子已是三十多岁的人,你就莫为我操心了,要的么?”
母亲显然对他含糊的答复不太满意,但也不再多说了。
带着儿子回到家里,冯婕还未回来。卢辉将儿子安排在客厅看动画片《 喜羊羊与灰太狼 》,自己走到书房再将袁坤写给自己的两张纸细看了一遍。第一张纸的右下方有个醒目的手模,其中内容让卢辉看得额头上的青筋鼓了起来,这是姚霜菊证明自己是受冯婕之托捏造袁坤对她俩施行猥亵,冤枉袁坤的原因是他看到了冯婕跟肖勇刚举止暧昧,怕他向卢辉告发所以先发制人、倒打一耙。文中最后一句是:本人以上所书俱属事实,如有虚假愿承担法律责任。
另一张纸是一封信——
辉佗,看到这封信时我想你已经看过姚霜菊那张证明了。我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你肯定希望这不是真的;从内心讲,我也宁愿自己看到的是假的。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如果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辉佗。我希望你不要阻止我介入这件事,不要责备我越俎代庖。说实话,我那天从你家出门时你说的那句话很令我失望,想不到你软弱到这个地步,完全像没骨头的人。我也不要求你配合,你只在一边看我处理就行了。我不敢保证处理得很好,但一定能让你以后的处境比现在好!最后说一句,我管这件事不是因为你,是为了我自己,所以你不必有任何心理包袱,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阅后请将这两张纸烧掉 ,以免打草惊蛇!
弟袁坤手书
某年某月某日
卢辉看完这两张纸心如刀割,冯婕红杏出墙已是不争的事实。他机械地用打火机将两张纸点燃,看着纸片在火苗的吞噬下卷曲变黑,逐渐化为灰烬,感觉自己十年呵护愈发重视的真挚浓情也化成了灰烬。
他想起小时候发荨麻疹,痒得受不了时曾用尖石头狠狠地挫最痒的地方,剧痛中有一种奇怪的快感:你让我痒,我就让你痛!他现在特别渴望那种奇怪的快感。这事交给袁坤处理也许是最好的,卢辉相信他会让自己体会到那种快感的。
袁坤和颜丹阳坐在小车的后座上,开车的是小弟跳虾,副驾驶位上坐着他的另一个小弟豆子。今天他们去跳虾的家乡嘶马冲考察适合开度假中心的地方。前几日袁坤到霞山脚下与当地的村支书主任等洽谈翠屏的租赁承包事宜,那村子的三大员可能最近接待有意在此开发的人比较多,自觉皇帝的闺女不愁嫁,齐刷刷将承包租金叫得老高,且口气强硬,没半点调节的余地。袁坤中华烟都撒了两包,还是不能使他们在价格上松动一点。那个外貌忠厚如牛的村主任老向还憨笑着说:“ 我们看袁老板是个爽直人,真没高喊一分钱的虚价。咱们农民伯伯就是个实在,说一是一 ,说二是二,袁老板就不要粘我们的便宜了。”说得袁坤鼻子都气歪了,本来想骂一句:“你们留着这地埋人吧。”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天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打交道呢?
跳虾见此忙向大哥隆重推荐:“ 我家乡嘶马冲霜江有个叫枫庐的地方,风光绝不比这屌翠屏差,去年也通公路了,旁边也有个水库,坪子前面是一条蛮大的溪,坪子后面有个枫树林,野花野果什么的更是漫山遍野。而且当地村官根本不把那当回事,租金肯定便宜得臭。坤哥,去那儿看看吗?
去,袁坤有什么理由不去?霜江虽说离城区远了点,但现在能去度假村玩的大多有小车,二十多公里算个毛啊?
为了犒劳跳虾,袁坤特将爱驾雷克萨斯让给跳虾开——跳虾刚学会开车,一双手狠不得生在方向盘上。
从初学者的角度来说,跳虾的技术还不错,“ 跳虾,车开得蛮好啊,又平又稳。”颜丹阳赞扬跳虾。
“ 当然啦,为首长和首长夫人服务嘛。”跳虾拍马的段位很高,一句话说得颜丹阳笑魇如花。
一辆卡车莽撞蛮横地从后面超了上来,跳虾正要摇窗训斥,袁坤说:“ 靠边一点,让他过去,我们又不赶急。”
卡车呼啸而过,扬起一股足以将雷克萨斯掩埋的尘土。
“ 我日你十八代祖宗。”跳虾咬牙切齿地咒骂。
更可气的是那卡车超过去后速度便慢如拉犁的牛。车上的几个人这时候看清了,这是一辆挂着“ 桂B ”牌照的东风重型卡车,车厢内装满了高纸箱,可能是洗衣机冰箱之类。
“ 跳虾超过去,这样不死不活跟在它后面太郁闷了。”颜丹阳发话了,袁坤也未阻止。
跳虾一踩油门,雷克萨斯如狠抽一鞭的骏马,骤然加速由卡车的右侧赶超。
就在车超了一半的时候,卡车忽然向右一摆,“ 呯 ”地一声巨响,卡车车身结结实实地撞了小车一下,小车内的人都感到强烈的震荡。“ 减速、停车。”袁坤急喊。
随着一阵刺耳的刮擦之声,卡车扬尘而去。跳虾缓缓地将车停在路边,几人下得车来,只见雷克萨斯左侧一片狼籍,凹坑划痕触目惊心。跳虾看到袁坤面色铁青,低着头愧疚地说:“ 老大,我、我。。。。。。”
“ 不关你事,这人是成心的,我开也避不了。”袁坤凭直觉感到这事不简单,忽然看到那卡车在前方不远停下了。
“ 跳虾、豆子我们三人过去看看,丹阳把车子掉个头,别熄火,如果形势不对我们会跑到车上来,我们一上你就开。”袁坤如此布置一番。颜丹阳早已领到驾照半年了。
“ 会有什么危险吗?”颜丹阳问。
“ 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事不对劲。你别害怕,我什么场面没见过。”袁坤拍拍坐在驾驶位上的颜丹阳的肩,带着跳虾豆子走了过去。
走到近前豆子去拉卡车驾驶室的门,门紧关着,透过玻璃看到一个头发蓬松看不清面目的男人手支在方向盘上吸烟。
“ 开门,开门!”豆子大叫两声,那人理都不理,豆子火了,从路边捡起一个石头正要砸玻璃。忽然卡车的车厢里跳下十来个手持砍刀、军刺的男子,其中一个还端着一支猎枪。
“ 快跑。”袁坤刚说完,一个人已冲到他面前,一刀朝他头上砍来。”袁坤急蹲,一肘打在那人胸口,那人惨叫一声,仰面跌倒。这一招是多年前漂流在外时跟一个河北师傅学的,那师傅是沧州人,袁坤正正经经服侍过他两年。
跌倒的那人将身后几人阻了一阻,袁坤掉转头狂奔。
跳虾用手中的石头砸了一个人,自己也被砍了一刀,背上火辣辣的痛;他不敢回头,一阵疾跑。他身后是袁坤。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 你他妈再跑老子一枪崩了你!”话语冷酷、沉重,其真实性令人不能怀疑。
袁坤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看见一个人平端着枪口对着他,这人名叫罗福寿,外号“ 寿木 ” ,是肖勇烈手下干将之一。他认得。
豆子和跳虾已跑到雷克萨斯前上了车,他心下稍定。“ 有什么事,寿木,想灭了我?”
“ 矮堒,我说你好做不做,干嘛要和烈哥作对?”罗福寿带点不值带点叹息的说。
“ 寿木,各为其主,没什么说的。你要开枪就开吧,我这一百几十斤就交待在这了。”袁坤说完还走上前几步,直走到罗福寿枪口下。
“ 开枪吧,寿木,一了百了。你也交差了,我也解脱了。”袁坤说着将罗福寿的枪口固定在自己的脑门上。
罗福寿有点不知所措了,混迹江湖二十年,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对着自己脑门子叫开枪的。
袁坤忽然大喝一声“ 开啊!”双手将枪口往上一抬,罗福寿大惊,一扣扳机,子弹射向了遥远的苍穹。
袁坤一膝弯顶在他小腹上,劈手夺下他的枪,转身飞跑。背后的砍刀军刺如雨般追来,他至少听到了四记沉闷阴狠的噬肉的声音,但他此时已全无痛的感觉了。只想快点奔到小车前,那里有他的女人和小弟在等着他。
又是“ 哧咵 ” 一声,他感觉自己背上像开了一个水笼头。他掉转身,扣动了扳机。
“ 砰 ”地一声大响,身后的人滞了一滞,他趁着这难得的空隙一阵狂奔,终于跑到了车前,车门打开,豆子几乎是将他搂了上来。颜丹阳一轰油门,车去远了!
未完待续,请关注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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