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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域[七]

水无月 2008-06-02 00:43

七.罪恶之源

这是一个人工雕刻出来的密道,石壁上有班班驳驳雕刻的痕迹。

密道一直向山体的正中深入,由原来的下坡改成上坡的趋势,弯弯曲曲地沿着石块延伸。由于长期的水滴,都长出了许多石笋,而且特别滑。

耿连举着他的法杖,神色严峻地望着前方。

王,像这样的密道不知道要凿多少年?你看像是我们要寻找的地方吗?

耿连扶着一块巨大的石笋,回头对我们说。

耿连,你难道忘记了雪域的“凿地法”吗?雪域的人们都生活在冰雪封盖的雪域,而要想生存,就必须凿开比石头还要坚硬的万年冰雪结晶,他们才可以进行渔业。而这种凿地法就是先王们在多年的探索中修炼而成的,速度快很快。像这样的密道,只要半个月的样子就可以搞定。

耿连惊讶地看着我。

真的吗?王。父亲竟然忘记告诉我。有时间你也教我一下,行吗?

你以为王就会啊?凿冰法是我们精灵生活用的。彦婕向正经的耿连笑道。

耿连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彦婕,搔着头。

谁教我都一样,反正我想学会就是了。然后就傻傻地笑起来。

密道突然变得开阔起来,可以容得下四个人并排走。我的感觉在那一刻变得异常地清晰,可以听到任何一丁点的响声。

空间越来越大,像房子一样分隔。里面有石桌、石椅,还有石床等生活用品。耿连点着墙上的油灯,淡淡的光亮散发出来。彦婕坐在石桌前,打扫着桌面的灰尘。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耿连走入另一间,那是卧房。里面有被子,还有叠得整齐的服饰。

王,你可以休息一下,这里有现成的东西,我帮你们整理一下。

耿连说着就清理床上的灰尘起来。我回到外间,彦婕正在行功,额头有丝丝的汗迹。我连忙运功,用手顶住她的双肩,感觉自己被吸入了一个黑压压的隧道,法力运行不了,身体在空中打着圈,就听见彦婕的惊叫,来自前方。

彦婕,别怕,我来了。我尽量喊出来。

“嘭——”我觉得自己被摔在地上,骨架像被拆了,难受得要命。

王,你没有事吧?

彦婕跪在我的身边,将我扶起来。

彦婕,这是怎么回事?我坐起身来。

王,当我在运功的时候,发现有一股异样的法力入侵,就拼命运起法力抵抗。哪知道一抵抗,效果相反,自己被吸入这地方来了。我吓得大叫,就听到你叫我,然后看到你掉下来。

我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一切,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曾经灵魂出窍,但那是修炼的过程中有意识的释放自己的灵魂。可今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呢?

彦婕,别怕,还有在你身边。

王,我们该怎么出去?要上被黑衣人找到了洞,他们进去的话,耿连肯定应付不了,那我们……

别怕,总有机会的。我的星象那么好,应该不会有事。相信我,好吗?

彦婕点点头,大眼睛在黑暗中发出光芒。

哈哈——,终于有人来到我的法界了。一真粗犷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你是谁?

我站起来,只要是有人在就不怕了。

我是谁?那谁谁我?你们闯入我的法界,破坏我设下的诅咒,还问我是谁?

声音飘忽忽的,我把握不住他发音的准确位置。

我是雪域的王,带着我的王后刚好碰巧进入贵界,正想寻找出界的方法。

他的一句话让我想起了雪域也有一种自我封闭的法界。听说可以死后,灵魂会被自己的法界锁住,永不跃迁。那样他就好象还生活在世,只是常人看不见,也摸不着。

雪域!雪域王!他的声音有点颤抖,也软下来。你真的是雪域的王吗?我看你不像我的王——偌颜!你到底是谁,你别想来骗我,你以为那样我就会将雪域的秘密告诉你吗?

雪域的秘密,难道雪域真的有秘密?

我像是自问,又像是在问彦婕。彦婕摇着头,望着黑暗,显然还是害怕那声音。

我看你别装了,我就知道你不是偌颜。你别想从我这里问出什么,要不然我就将我们的法界释放,让我们同归于尽。

别!我真的是雪域的王。偌颜是我的父亲,他在保卫雪域的时候,被南国的法师给杀害了,他的灵魂也被他们给抓住了……

王——真的是你吗?这一切到底还是发生了,都怪我不好,这都是我惹的祸……

黑暗中他轻轻地抽泣起来,那样的伤痛。

你可以现身让我们瞧瞧吗?我对着黑暗中询问。

不!我是雪域的罪人,我不想在给王你带来任何的罪恶。王,我就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他在那里顿了很久,才幽幽地向我们讲述了他的故事。

他说,七百年前,我出生的雪域的法师家庭,父亲是雪域有名的法师。我跟耿史还有王——偌颜都在一起学习法术。我们三个是好朋友,经常在一起玩,互相学习法术。在那些日子里,我们建立起深厚的友谊。

在以后的三百多年里,我们都相安无事。王成了雪域法力最高的人,耿史也成了雪域有名的法师。我的法术相对要弱一些,所以在雪域不是那么有名,做了雪域城堡的警卫队长。这是我喜欢的工作,因为我可以天天跟我的朋友生活在一起。

可就是在那些天的时候,雪域的法师有几名竟然私自从雪域逃走。做为雪域警卫队长,我有责任将那些出逃的法师追回,因为我不能让雪域的法术流露在外。

当时我奉命来到了南国。可是我发现,南国的国度真的很美,虽然生活在罪恶的都市,但是还是听喜欢这里的一切。特别在追击的过程中遇到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我就再也不想过雪域那种坚忍的生活了。

我很快就与她有了新的生活。生活在外面虽然很快乐,但我想念我的朋友和王。等到我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以后,我就决定带她回雪域。可是我不知道自己已经触犯了雪域的规定,雪域规定雪人不能与外界女孩子通婚,违者处死。

当在宫殿听到宣判以后,我已经没有任何怨言,我只求王能放过我的女人和孩子。王看了看我的孩子,欣然地答应了,并让人护送出去。然后让人将我拉到刑宫,说是要亲自给我用刑,以让警后人。

我听到王要亲自用刑,所以特别荣幸。当我被绑在王的面前的时候,我对王笑笑。我说,王,你就动刑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王手握着刀,眼中流着眼泪,说,兄弟,我们一起学习法术,一起长大,难道你还不知道我和你之间的感情吗?

他挥刀割断了我身上的绳子,把刀扔在地上,说,你走吧!跟着耿史从密道走。但是你到了外面一定要守住雪域的秘密,要不我不会放过你……

王转身走了,耿史将我送出了雪域,并且将我的妻儿找来。

我感激地抱着耿史一个劲地留泪。临走时,我跪在地上,让耿史转告王,我一定会守住诺言。将为雪域的安宁做贡献。

回到南方以后,我以高强的法术很快博得了好的名声。别人都叫我天师,意思就是“承传天的旨意”。在这期间我联系了从雪域逃离的那些法师,结成了一种组织,就是要在雪域外保护雪域。

不久,我女人很快就里开了人世。我带着儿子隐居在山林。可是我发现儿子学习法术的速度比我以前要快、要强,和王学习时差不多。我开始对雪域的王族血脉怀疑,我曾跟耿史交流过意见,他也觉得王族的身世有秘密,可终究那是王。我也就不敢多想。

而我一生中做错的最大的一件事情就是收错了一徒弟。他叫居于,一位生在没落贵族的少爷。由于父亲触犯了王法,被抄九族,只有他侥幸逃脱。

他是纯正的南国血统,我是在山崖下捡到他,他那时受了重伤。出于怜悯的心肠,我救了他,并且教他一些基本的法术。没想到他学习的速度比谁都快,并且暗中偷学了我给儿子传授的法术。

我发现他日渐强大,对他有了提防。可是他表现得还是很规矩,渐渐地我放松了警戒。

雪人在雪狱之外有一样是最痛苦的,那就是百年会进行一次“蜕化”。耿史生前一直在寻找一种能够解除这种痛苦的方法,但是始终没有成功。

我也不知道居于是从那里知道我会进行蜕化的事情。所以在我五百岁大寿那天晚上,他以为时机到了,就逼我说出雪域的秘密。可惜他计算失误。雪人的百年一次的蜕化是从出雪域那天开始计算的。

那天晚上成我和他之间的一场较量。然而他的法术真的很强,超出我的意外。而他由于知道自己算计错误,所以很吃惊,没将法力控制好。但是那晚我还是受伤了。我带着儿子逃到山林,一直逃到这里,运起最后的法力,使用了雪域的凿地法,凿出了这么一个避身的场所。

居于竟然知道我受伤,也追了过来。但是他一直找不到我的住处。而我在洞口又设置了诅咒,对外人和走兽都是限制进入的。

逃入洞以后,我才知道自己已经到达油枯灯灭的地步。

居于没有找到的我,就大胆地广招门徒,自称“黑杀”。身穿黑衣专门从事暗杀活动。甚至派徒弟加入政权争夺。为的就是报仇血恨。而后来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利欲。

可是终究人的生命是短暂的。居于一天一天衰老,他就觉得雪域应该有长生不老的秘诀,所以一只想找到我问个明白。他都来找过好几次了。

在我知道居于成立黑杀组织以后,我就吩咐儿子联络雪域的后代,成立“黑狙”,也以黑衣为标记,进行反黑杀的行动。这就是外面为什么黑衣人有两派夺争。

可是黑杀的势力扩展太快。两百多年前,居于突然有了一个孩子,那孩子天生就是一个杀星。他的法术修炼很高,杀人不眨眼。我们为狙击他都损失了好多好手。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也没有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因为他总是带着黑色的罩。

不过倒是有一个奇怪的事情,就是居于的儿子到现在都还在。都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就没有人知晓。听说只有他几个人亲密的知道。

我曾经察看星象,发现他的形象竟然被黑云遮住,看不清楚。看来倒是一个法力高强的人。你们遇到他的时候,最好避让……

我在洞中一直苦苦坚持行功,但终究是伤得太重,又着了居于的阴手法。竟然血脉倒流,心脉寸断。在最后时刻,我只能聚起残存的一点法力,运起法界将自己的灵魂封住。

我没想到的是,竟然雪域会被黑杀侵略了。这是我这些年来一直担心的事情,可终究还是发生了……

这一切谁能想到呢?父亲在死之前都说这就是命,都没有后悔曾经那样做。你又何必自责?再说,你也在雪域外抵抗黑杀组织,这也是你的功劳。我对着黑暗说。

王,你们走吧!我想自己也没有必要在这样挣扎,我想幻灭在这空间,就算是对自己的一种惩罚吧!

声音已经远去,我呼喊了几声,都没有回音。

就觉得一阵风将我和彦婕又卷起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看见自己和彦婕躺在床上,外面闹哄哄的。似乎还有打夺的声音。

心想这下可糟了,都不知道过了什么时候。忙拍拍彦婕,她揉着眼坐起来。

王,我们还活着吗?

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死啊?我还是雪域的王,都没完成雪域复兴的伟业,先王是不接收我的灵魂的。糟了,快去看耿连,外面肯定出事了……

我拉着彦婕就往外跑。

我们终于看见了耿连,他站在甬道之中。石壁上都插满了火把,前面有涌动的黑衣人。

王,你来了?这些人都想进入……

耿连传音给我,语气是那样的疲倦,想来已经跟黑衣人夺了很久了。

彦婕,扶耿连到后面休息,我去去就来……

王,你小心些……

彦婕关心的语言流露出来,让我心里暖烘烘的。

我站在甬道中间,左手拿着弓。

你们是黑杀组织的吗?

你是什么人?竟然连我们组织都不认识,还要穿黑色的衣服。

那你去死吧!——

随着我的一声吼叫。我一连射出三十六式破箭法。箭势发出尖锐的破空声,划着灼人的光芒向黑一人扑去。“噗噗——”几声,站在前面的几个黑衣人就全倒下了。后面的一阵混乱,但马上就镇定下来。

你这么心狠手辣,我们跟你拼了!……

黑衣人迅速连成一条线,将法力凝聚在为首的黑衣人双手,他的手上已经出现一个特大的法球,翻滚着,发出耀眼的光亮。

那你们一起去死吧!

我拔出雪刀,将法力凝聚,猛地一劈。“砰——”地一声,震耳欲聋。只觉得甬道在震动,山体在摇晃,石壁上掉下许多石块。同时气血也在乱窜。

但是我不想再给他们凝聚法力的机会,连忙身影一挫,雪刀在空中划着莲花,只见血液飞溅,余下的几个黑衣人就倒下了。

王,你没事吧?

彦婕跑过来扶着我。

没什么大碍,只是气血有点乱。耿连怎么样了?

已经好多了,正在调息。

我赶忙也运气法术周转一周,确定没有什么事后,才向耿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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