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碎了一地的泡沫

小沫接到宁夏电话的时候，正是她兴致极为高昂，对未来充满幻想的时候，对着电话便是手舞足蹈，表情十二分丰富的诉说着，路过的行人都侧目而视，她沉浸在自己刚争取到机会而兴奋着，完全没有顾虑到任何人的存在，除了宁夏。
小沫说了很久，大半都是些很兴奋的词汇，宁夏在电话那头静静的听着，小沫几乎都能感觉着他微微上翘的嘴角，想到这里，小沫便更觉得信心十足了，说得也越发起劲，终于在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很不满足的别着嘴巴问道，我要到家了，你怎么都不说话。
那边传来的声音让小沫原本有些不安的心缓缓的落在胸口：“我在听你说，你先进去，我呆会再打给你。”
“嗯，好。”
小沫拿着电话，呆呆的看着，手机上还是显示在通话中，那边的宁夏没有声响，小沫突然觉得很幸福，轻轻的摁下了挂机键，满心轻快的开门，回家。

小沫躺在床上的时候，就想到了刚认识宁夏时候。那时候也和现在差不多，是刚入夏的时候吧，第一次见面后，小沫根本就不记得宁夏是什么模样。
那天是小沫的姐姐生日，宁夏与姐姐感情似乎很好，那天，姐姐很忙，小沫便代替姐姐前去接他，小沫不认识宁夏，却认识他身边的人，那是姐姐心心念念的人。对宁夏却不大在意，只是简单的打过招呼。
后来，谁却知道宁夏会对小沫上了心，转着弯让小沫的姐姐介绍女朋友，将小沫的性子特征说了个透，小沫的姐姐就自发的将小沫送到了宁夏面前。
小沫每次想到这里便要忍不住笑，小沫抱着枕头想着，多可爱的一个人哪，便因着这样，在宁夏寻问小沫愿不愿意做他女朋友的时候，小沫点了头。

NOKIA不变的铃声将小沫从过去拉了回来，翻出手机，来电显示是宁夏，小沫嘴角微微上扬，手指在接听键上来回摩擦，最后放在耳边，笑意止不住的流淌。

礼拜一的时候，小沫的姐姐上班去后，小沫便带着忐忑不安，开始了她一周的找工作历程。坐在车上的时候，小沫拿出手机，想拨给宁夏，看着手机上再熟悉不过的号码，小沫想着昨晚宁夏不断的叮嘱，心里的忐忑便像雾一样化散开来，小沫想了想，便又将手机放了回去，静静的看着数据，想着面试时所要面临的一些问题。

到达人才市场的时候，小沫被这人山人海的气势吓了下跳，虽然心里早有做准备，却不防今日还有这么多的人，心里的不安一下又跳了出来。
办理了入场券，小沫穿着新买的高跟鞋一步一步的走着，小沫走得很慢，看着周围的人，都很认眞的盯着场中每一个台位，就像一匹匹饥饿的狼在寻找自己的猎物，虽然这个猎物可能有很多头狼都在盯着，小沫心里这样想着，不免为自己还能有这样的认知感到好笑，自己不也成了这群狼中的一员了不是。

在现场来回了转了好几圈，小沫却一份简历也不敢交出去，跑了几次洗手间，心里的鼓敲的像是震天响，咚咚的都到嗓子眼了似的。终于奈不住，小沫掏出手机，拨通了宁夏的电话，小沫的心随着那电话铃声紧缩着，心里盼着，宁夏，快接电话，快接电话。
电话终于接通的时候，听着宁夏那久违的声音，小沫终于松了一口气，在听了宁夏一通安抚的话之后，小沫在场中再一次的来回行走了一遍，终于站在一家公司面前，那似乎还只是一家小公司，小沫递出了她生平的第一张简历。
小沫紧张的看着半秃的的头顶，过了半响，那名男子便开始寻问起小沫有关专业方面的东西，也不知是前几天那临时抱对了佛脚，还是这人问的东西都太简单，小沫虽然紧张，却都条理很明朗。那位男子也是频频点头，就在小沫以为自己有机会的时候，那人却问起了小沫在塑料方面的经验，小沫心下一惊，只能如实回答，没有。那名男子略带遗憾的将简历退回。
小沫按住砰砰直跳的心脏，坐在了那家小公司旁的用作休息的小长椅上，呆愣着，原来也不是那么难。
就在小沫征愣之时，那名男子却在对着她招手，小沫好不容易恍过神来，四周一看，见他对着的正是自己，便又走了过去，那名男子再将小沫的简历从头至尾看过一遍，终于掏出一张复试通知，交给小沫，小沫接过，看了一遍，心里的雀跃不言而喻。
原来老天就爱这样耍人的。
小沫满心欢喜的将电话打给了宁夏，兴奋的说着自己拿到了一张复试单，宁夏也很高兴的为她加油，让她再多去试试。小沫经过这一次之后，心里的紧张松驰了不少，很快看准一家，将简历将了上去，问题也都回答的很顺，却又是在最后一道卡了起来。
那名男子，看着小沫的高中毕业证，皱着眉头，说着：“我们公司学历要求都是大专以上，你才高中，这一点可能就相对来说没有什么优势了，如果你的学历再高点，那我们就会在其它要求上宽松很多，这样的话你还要试一试吗？”
小沫捏了捏手心，坚定的看着那名男子说着：“我还是想试一试。”
那名男子沉思了片刻，还是将一张复试单递到了小沫手上。
小沫心中有点点淡淡的涩意。
之后，小沫便走出了人才市场，在KFC里呆了差不多三个钟头，按着约定的时间提前了一个半小时，便开始准备前去第一家公司。
深圳的天，太阳总是太过明媚了，按着复试单上所写的地址，复试单上写得是步行500米，小沫在太阳下7拐8拐的走着，再回头一看，这哪里是才500米，1500米都还觉着短了，拭了拭额间的汗，小沫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蚂蚁，而且还是一只工蚁。
终于在约定的最后一分钟内赶到了那家公司门口，说不失望，小沫是觉得不可能的，在会议室内等了近二十分钟，小沫很想请公司前台帮忙开一下空调，却没有一个人靠近她，只好叹了口气，继续坐在沙发上。终于来了一个女生的时候，小沫已经是汗如流水一般了，那名女生似乎才发觉，便马上道歉将空调开了起来，小沫终于觉得有一点点的清凉了，只是汗流浃背的感觉眞的是很不舒服。
小沫看了看时间，已经半小时了，下一家面试地肯定赶不上了。
小沫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打量着这家公司的会议室，空间不大，会议桌旁边便是一系列的产品展示，小沫在心中恒量了一下，这些东西的采购流程与电子有些什么区别。最终得出结论，不知道，那就顺其自然。
就在小沫得出结论的时候，这家公司的面试主管终于姗姗来迟，方正脸，给人感觉却是蛮随和的，小沫在心中给了一下不低的分数，只是如果不要迟到就好了。
历经了近一个小时的谈话，小沫心中掩不住的失望，这和她所期望的完全不一样，包括工作性质，薪资待遇，都无法达到她的要求，对方却似乎对自己很属意，最后小沫只能以自己考虑一下为由结束了这次谈话，出公司时，小沫抬头挺胸的走了出去。
再看时间，已经是近3点了，早已超过了与另一个公司约定的时间，小沫有点郁闷的拨通了宁夏的电话，将自己所遭受的待遇添油加醋的抱怨了一通，宁夏好脾气的安抚着她，最后告诉她给第二家公司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更改一下时间，晚一点赶过去。
小沫半信半疑的按着宁夏所说拨过去，寻问能否更改时间，在得到肯定答复后，小沫又带着希望匆匆赶猎物地点，小沫现在觉得自己特像一头饥饿的狼，带着血性的往目的地冲杀。
到达那家公司的时候，已经接近4点了，小沫看了看太阳，为自己的皮肤哀叹一声之后，便进去了，这一次却没有等得太久，来面试她的男子也是一位半秃顶，面相上带了点精明，小沫心里忍不住为自己叹息了一声。
这次谈话很简洁，对方以等通知来结束这次交谈，小沫微笑着道了声谢，抬头挺胸的转身离去。
回到家的时候，小沫很瘫软的躺在床上想着今天的事情，想完之后，又为自己打打气，加油，小沫，你能行的。

打完气，小沫一下子脑海便空白一片了，小沫有点茫然的看着天花板，一点点聚集着自己精神，这时，小沫的姐姐便回来了，小沫了看了看她的姐姐，心里的酸楚一下就冒了出来，小沫转过身子，想到自己与姐姐之间的关系，抚了抚额头，告诉自己，一定要找到工作。
小沫的姐姐只比小沫大三岁，小沫却觉得好像隔了300岁，她不能理解她姐姐那种一切以长为尊的想法，虽然一个人最基本的就是尊老爱幼，但绝不是那种全然的听从。小沫有自己的思想，她想要那种自己做决定，姐姐给建议，而不是姐姐决定，自己连建议都不能建议的生活。
在所有人眼里，只觉得小沫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却还不满足。小沫想，自己是不满足，这不是我要的生活，虽然每个月工资都是在姐姐那里，但出去玩还要限定时间，自己已经成年了，怎么弄得还像是未成年人呢。小沫想，你可以管我，却不能限制我。

小沫想到这个，心里觉得更是委屈，这次一个星期找工作的时间，是自己与她争吵N次后才得到唯一机会，小沫很珍惜这一次机会 ，可是想到与姐姐的争吵，小沫的心下一片黯然，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呢。
小沫觉得姐姐有点竭斯底里了，她只是想让自己好好的活一次，至少让自己活得不要那么遗憾，为什么她要一再的用断绝关系来威胁自己呢，小沫不止一次的怀疑，她是把自己当妹妹的么。
小沫很难过，每次她要与姐姐争辩的时候，姐姐总是用自私套在自己的头上，套在自己的心上，小沫有时候觉得自己都呼吸不过来了。于是一次又一次的沉默，小沫甚至想，自私的也许只是她。这对自己是一种禁锢，一种思想上的奴役。

小沫一下又想到了自己的母亲，那个时候，自己刚从学校出来，做完手术后的自己，对待亲情是如履薄冰。母亲便是那个时候，趁着姐姐不在的时候，对着自己说：“你让着你姐姐一点。”小沫想到这里的时候，心里像针扎一样疼，泪水便顺着眼角落入了发鬓里。

星期二的时候，小沫又来到了人才市场，看着比昨日还要多的人头，摇了摇头，走了进去，又和昨日一般来回走动，只是今天却少了昨天的那股紧张，在查看了一个大概之后，小沫便开始递交简历了，面试了三个厂家之后，小沫如愿的得到了三张复试单，只是时间上安排却不行了，两张是今天面试，一张明天，小沫将明天要去面试的收好，拿着两张今天要赶着去的复试单，才发现，这两个地方，以时间和距离来说，自己只能去其中一个地方，那就是说只能二选一，小沫犹豫了一下，终于将一张家具公司的复试单收进包内，开始研究手中复试单的路线。

因为对地方不熟悉，这次小沫却是提前了两个小时，忍着晕车的感觉，转了三趟车之后，到达那个公司的时候才1点30，此时这个公司却才开始准备上班，小沫便在公司门等，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小沫才走进保安室。
进了之后，小沫碰上一件让自己十分尴尬的事情，在进入前台时，有一扇玻璃门，小沫一时没有意识这是一道电子感应门，便使劲用手去掰，几分钟之后，里面的前台小姐可能意识到门口有人，便开了门，小沫此时脸红的不行，却还是凑上去将复试单交了上去。
那位前台看过之后，对着小沫指了指旁边的沙发，淡淡的说了一声，你先等着吧。
小沫道了一声谢，便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上，想着呆会面试可能要遇上的事情。
这个时候，门口又站着一位男性，也和小沫一样用手在掰门，小沫很想好心的告诉他，这不是用来掰的，但是却也不知道怎么替他开门，只能傻傻的看着他，心里想着，还好，也不是只有自己不会开。
那位前台实时的赶来，将那名男子放了进来，随后他便坐在小沫的旁边，小沫出于礼貌便对着他笑了一下，那名男子便开始与小沫交谈起来，小沫便知道了，原来他也是前来面试的，小沫想着，也不知道要等多久，便聊一下好了。
这一聊下来，足足聊了一个半钟头，期间来来往往不知道过了多少人，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来请他们前去面试的。

就在小沫觉得他们的话已经聊完了的时候，终于一个中年妇女走在了她的面前，一副很干净利索的打扮，小沫一看，便有了昨天面试第二家的感觉。
果然，这次面试持续时间也不长，最后以那位女子简练的话语结束。小沫走出那家公司时与那名男子做了一个道别，便离开了。
走在路上的时候，小沫想起那个女人的话：“你的条件还是很不错的，但是我们公司是需要一位非常熟练，而且是一开始便要独立工作，因此，我想你这一点可能不太适合，这样吧，你的简历我会做保留，如果以后我们公司再有这方面的招聘，我会实时通知你的。”
小沫想了想，等了这么久，说了这么多，不就是告诉我不行么。

小沫看了看时间，已经近4点了，想着要赶紧回家，便也不顾这些情绪了，匆匆给宁夏挂了个电话，回到家时候已经5点多了，小沫随意找了些吃食，便一动不动的发着呆。
就连她姐姐回来也未曾注意到。

小沫想起了离开学校之前的事，那时候，已经很久没有想起来了，那时候的事可眞不是些什么好的记忆，可自己觉得很好，却在姐姐看来就是大逆不道，可现在呢，现在什么都听她的，自己却觉得很窒息，一点不如她意的事便要横鼻子瞪眼。小沫想，这大概是就是所谓的代沟。
只是，这样的代沟是不是太深了些。


星期三的时候，小沫想着，今天上午要去面试，可能赶不上人才市场的招聘活动了，那也就是说如果去面试的话，就要放弃寻找另一份工作的机会。小沫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便以最快的速度穿着好，如果是面试的话就早点去，那样太阳也不会太热。

当小沫拿着复试单走在工业区内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着，复试单上所写的地址，不死心的再走了一遍之后，小沫一拐一拐的走到附近一家商场里进行询问，得知的结果是让小沫惊讶的看着手中的复试单，自己一大早赶来的地方，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的地方，是第三工业区，而那张复试单上写的却是第二工业区。
小沫强打起精神重新赶往第二工业区，这个时候已过了早餐时间，小沫只觉得肚子饿的咕咕直叫，两条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小沫边走边在心里暗骂，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在工业区门口挂个牌子。
终于到了复试单所说的地方时，小沫看着那一排排像要随时倒塌的厂房时，心里一下子就冰冻的噼啪直响，在看到那复试单上的公司名称时，小沫只觉得，天可眞会开玩笑。
小沫看了看时间，已经10点了，便站在门口拨了一个电话给宁夏，抽了抽鼻子，那边马上就传来宁夏关心的声音，小沫这才觉得心里热了一点点，便带着十分气愤的语气向宁夏诉说着。
宁夏似乎十分心疼，便劝着让她赶紧先去吃点东西回家，既然工厂环境这样差，便让小沫不用去了，想必也给不起什么好的待遇。
小沫听了听觉得有理，便依着宁夏的话乖乖的回家，回到家后，小沫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猜想着可能是有点轻微中暑，便躺在床上睡了一会，起床后便按着宁夏说的修改了网上简历，在网上投了几份。
很快，下午小沫便接到一个公司电话，在电话内询问了一些小沫有关工作的事情，小沫都竭力回答，不知道的，就在网上边搜索边回答。
对方便问小沫有没有时间前去面试。小沫想了想，便说明天。寻问好地址等信息后，便挂断了电话，小沫便在网上搜寻起这家公司起来，核对信息无误后，想到刚才那人问的问题十分刁钻，觉得自己还需要了解更多东西，便开始在网上搜寻起有关资料看了起来。

星期四，因为那家公司是在华强北，这对很少出门的小沫来说，距离已经很远了，虽然搜索了有关路线，但心里还是不免有些打鼓，拉着弟弟便起了一个大早，准备赶过去。在候车的时候，天便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了，小沫看着那些雨，心里是说不出的舒爽。只盼着如果能一直下着就好了。
等了近一个小时的车，因为雨，没有拦住一辆，最后不得已只得打电话求助同事帮忙重新查找路线。历经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车程，小沫终于到达华强北，已经10点半了，市内却是艳阳高照，小沫头疼的看着太阳，再看着那人所提供的数据，小沫对着一堆高楼大厦，不知所措。
最后只好拦了一辆Taxi，一问之下，却只需前走50米右拐200米左右。在到达那个公司提示的地方时，小沫看着眼前的十字路口，拿着手机，拨了过去寻问。
终于在电话的指示下，找到那个公司所在，小沫有点不太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一大栋公寓楼，寻问之后才得知这确实是那公司所在地，6楼。
小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在上去前，掏出随身携带小本子，将公司的地址，电话都留在纸上交给了她的弟弟。
走进那间电梯，小沫觉得像是那走在恐怖电影里的那种电梯一样，破损，黑暗。小沫抚了抚胸口，告诉自己，没有什么。
终于到达六楼时，小沫小心翼翼的看出电梯，看着两入口，愣了。
一个入口写着“XX宾馆”，另一个入口却是一条向上的楼梯。
小沫想了想，便朝着楼梯走去，爬上之后，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只得再走下去，走进那个宾馆，这时小沫的电话却响了起来，小沫赶紧走了出来，一接，却原来是那家公司的电话，紧跟着，一名男子走到小沫面前，模样甚是斯文。
他带着小沫拐进宾馆，直走到611室，推开门，原来竟只是一家小公司，只有5人，一名女子，四名男子，都是湖南口音。
小沫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竟是一分为二，带小沫进来的那名男子坐在里间，他们把小沫请到里间的沙发上坐着，小沫稍有些局促。
那名唯一的女子便开始对她进行面试，小沫很快便投入到她的问题当中。
这一次小沫不知道进行了多久，也没了当初的那种紧张感，回答的也都很有条理。终于那名女子点头离开，带小沫进来的那名男子，便开始了他的问话，小沫觉得自己有点像电视里的罪犯，这两人那种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警察同志，然后轮流审问她。
小沫想到这里便笑了起来。

那名男子便与小沫聊了些家常，给小沫的感觉就是，他们对自己还是很满意的，只是自己对他们开的条件却不大满意。但是考虑到小公司可以锻炼自己在某些方面的能力，小沫又有些心动，转念便又想到自己的姐姐，如果她选择这份工作，不知道姐姐会不会同意，小沫一想到这个，便有些气馁。
那名男子说的话小沫也听得不大清楚，最后，小沫想，总该自己做回决定不是，即使他们开的条件达不到姐姐的要求，只要我坚持，也许姐姐会通融一次。小沫便答应了下来，并约定下周上班。

回去的时候，小沫有些心不在焉，她不知道姐姐会不会同意，自己没有钱，如果自己坚持的话，姐姐肯定不会给钱给自己，那么自己来上班的第一个月便得饿肚子，可是如果自己不坚持的话，明天就只有一天了，找到自己想要的工作的希望也不大。
那么就赌这么一次吧。小沫这样想着，电话便响了，是小沫的朋友阿君，她询问了小沫有关工作的事情，小沫将自己的担心说给她听，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安慰的话语，小沫的心稍感甜蜜。

回到家的时候，小沫草草吃了点东西，便开始盘算着要怎么和姐姐来说这件事情。

很快小沫的姐姐便下班回来了，小沫跟她讲起了今天的面试，这是她们这一周来第一次对话，小沫将对方开出的条件都讲了出来。姐姐一听，第一反应便是不行。小沫听着她说不行，心一下就冷了下来，她耐着性子，告诉她姐姐，她只是想学东西。
小沫的姐姐很快的否决了小沫的理由，她告诉小沫，学东西有很多地方，不是只有这一个地方。
小沫心里一下便开始难过，淡淡的说着，我想去那里上班，我不愿意在工厂上班。

小沫的姐姐马上便竭斯底里的看着小沫，说出了她百说不厌对小沫却是百用百中的话：“如果你执意要去，好，你马上出去，以后跟我再没有半点关系。”
小沫的心一下便死在了那里。
小沫空洞的心一遍遍的重复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小沫突然很想放声大哭，她找出手机，想拨给宁夏，却始终无法联系到他。小沫有点无助而又迷茫，她好像突然想明白了，又不太明白，她想也许自己不管怎么努力也始终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小沫有点心如死灰的感觉，她看了看窗外，黑蒙蒙的一片，她想也许如果我死去了，就能如愿了。她想起了两年前自己自杀的那晚，也是这样的漆黑，小沫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那时候宁夏也不在自己身边。
想到宁夏，小沫一怔努力的抱紧自己，她抱紧着自己，她想到了宁夏那时惊慌的声音，想起了那种疼痛。
突然她就笑起来了，原来自己也是很怕死的，宁夏，宁夏。

很晚的时候才接到宁夏的电话，小沫像抓着了一根救命草一般的紧紧追问着，她要怎么办。
宁夏却似乎无法回答她的问题，小沫带了点玩笑，带了点恳求询问着宁夏，你娶我好不好，你把我娶回家，现在就来。
宁夏也许不太懂得她的那种绝望，小沫想，也许没有人会懂自己的这种绝望。小沫掩着嘴低声痛哭。


星期五，小沫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好像听到她姐姐临走时叫了自己一声，又好像没听见。她就那样躺在床上，一直睡着。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临近1点了。

小沫起床走到阳台上，看着外面的艳阳满天，小沫抬起头看了看太阳，顿时眼睛觉得一阵刺疼，再睁开眼中，所看到之处皆是五颜六色的小光点，小沫伸手，那些光点便落在她的手上，她想要握住，却落在了她的拳头外。
小沫怔怔的看着这些光点，原来自己的梦的就像这些光点，它也许存在着，却得不到，碰不得。
眨眨眼，就像泡沫一样，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