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周末下午,我总会牵着女儿细嫩的小手,迎着落日的余辉爬上铁路,或者去学校附近的那条小溪尽情地玩耍。看着霞光将一大一小的两个影子拉得很长,一种追赶太阳的浪漫令我兴奋不已。
小女儿两岁多时,就跟我离开老家,来到这粤东山区的一个小镇生活。那时候,按她这个年龄的人来说,即使就是说话发音,有时还不会清楚,但女儿来到这不过半年时间,就能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不到一年时间,她竟然能用客家话与同龄人对话了。她还经常到附近村庄的小朋友家去玩,有时还会把他们带到自己家里来做客呢!
那时候,女儿的记忆力特别强。我教过她的古诗,只需几遍,她就能对答如流地背出来。当我们爬上铁路,看到落日挂在山腰时,她能随口背出:“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当我们来到小溪,看到溪里的白鹅成群结队地在嬉水时,她能念出:“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而每当看到春雨绵绵,万木复苏的景象,她又能说出:“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有时候,我不小心把饭粒掉到桌子上,她则会在旁边提醒我:“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女儿三岁多时,就天天跑到宿舍旁边的小学学前班去围观。学前班老师见她这样好学,就收下了这个小朋友,而且一读就是两年。
女儿上一年级了,成绩还不错,对学习也挺感兴趣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就不能适应了,每天放学回家,一大堆一大堆的作业,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少儿文艺节目没时间看了,带她背诗的时间几乎没有了,爬铁路、去小溪的次数也减少到两周一次甚至三周一次,她的成绩也越来越不令人满意,时好时差,没有稳定性。
突然有一天,她向我提出:“爸,我不想读书了!”
我听后十分震惊,惊讶地问:“为什么?”
她说:“读书太累了,又多作业,没有时间玩……”
读完一年级以后,因妻子回老家生第二个小孩,女儿也随她一起回去,并就读于老家县城的一所重点小学。
如今,我每个星期天都要跟女儿通一次电话。每次通话时,女儿的第一句话几乎都是责怪我的口气:“爸,你怎么这么久不给我打电话?”
我说:“一星期一次,还算久吗?”
她说:“我好象觉得有好久好久了。”
“那多久一次才好?”我问。
“最好是天天打。”电话那头女儿天真地说。
“打电话不要钱吗?”我反问。
“那我想你,怎么办?”
“想我就跟我在这里一起读书,不是很好吗?爸也很想你呀!”
“嗯——那我不想你了!这样吧,你早些回来,多给我带点橄榄!”
“哦,爸,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老师说我的舞跳得好,我参加舞蹈班啦!”
一段天真的对话之后,又勾起了我的回忆:恍惚中,我和女儿手牵着手,爬上了铁路,来到了小溪,与她一起看夕阳,背诗句……
(作于1999年1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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