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节那天上午，我正在宿舍看书，突然传来轻轻地敲门声。我站起来一看，只见门外站着一位女孩，身穿黑色西服，戴着眼镜，左手提着一个旅行包，右手拿着一小包东西。
望着眼前这位年约十七八岁，颇有点气质的姑娘，我正想开口问她找谁，没想到她先开口了：“老师，您好！首先祝您新快乐，身体健康！”我是汕头XX公司的业务员，现在我向你介绍我们公司新上市的XX牌丝袜，它采用最新高级原料精工编织而成，具有保暖、耐磨、抗菌、吸汗等多种功能……”姑娘说话面带笑容,口齿伶俐,听起来让人觉得非常舒服。这时，我才明白她是来推销产品的。
我说：“现在还是冬天，怎么需要这种夏天穿的袜子？”
姑娘听后，微笑着说：“老师，您不要没关系，我们主要是想让您知道我们公司的新产品，请您多宣传就行了！”
说着，便熟练地拿出两根牙签，让我拉住丝袜的一端，另一端她自己紧紧拽着，然后使劲地用牙签往丝袜上划，尽管用力很重，但牙签划过以后，丝袜仍然完整无好，看不出有被划过的痕迹。
姑娘接着说：“老师，这种产品刚刚上市，现在还是试销期，价格比较使宜，10元钱两包，每包两双，您买两包试试吧！”
其实，我是根本不需要买丝袜的。不过，我觉得眼前这位姑娘说话听起来让人觉得挺舒服的，尽管人很年轻，但似乎显得很有文化素养，便主动与她搭起话来，“你说话挺有水平的，普通话也不错，是那里人，怎么不读书呢？”
“谢谢老师的夸奖！我是江西人。其实我也很想读书，今年高中毕业后没有考上大学，就出来打工了。”姑娘说。
“你推销产品有多久了？”我又问。
“两个月了。我是9月份出来的，先在汕头一家工厂打工。后来我现在的公司招聘推销员，我去应聘，聘上了。”姑娘接着说。
“你对现在的工作满意吗，会不会觉得辛苦？”
“刚开始时当然有这种感觉，尤其是遭人白眼之后，非常难过！不过现在不会了，我觉得这样能让我学会不少在学校里学不到的知识！”姑娘爽快地回答。
尽管我刨根挖底问了许多，而且连半个字都没说要买她的袜子，但姑娘总是满面笑容、对答如流，没有丝毫恐惧与不耐烦的感觉。
突然，姑娘的目光停驻在我的手上。她看了一眼，接着说：“老师，您手里拿着的书我也喜欢看。其实我也很喜欢文学，有时还写点诗歌、散文。”
姑娘的一番话，似乎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我不想知道她说的一切是否都是真的，但凭着她那张说起话来能让人觉得甜甜蜜蜜的嘴，和始终是春风满面的笑脸，我好像觉得如果不买她的产品，似乎会感到遗憾似的，于是便毫不犹豫地买了两包。
临走的时候，姑娘感激地说：“谢谢老师！再次祝您新年快乐，桃李满天下！”
（作于2000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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