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难忘的一次抓鱼

文/阔海

   故乡楚南，乘天地之灵气，聚山水之精华，自然风光迤逦秀美。那跌宕起伏的山峦，曲折迂回的河流，散落如珠的村庄，凝成了一幅唯美的山水画。这里四季分明，植被因雨水丰盈而葳蕤，尤其在晴朗的夏季，抬眼望去，翠峰如黛，碧蓝的天空中，几缕白云悠悠然飘过山巅，撒下片片阴凉，给劳作的人们带来无尽的惬意与期盼。

   村前有条自南向北淙淙流淌的小河，常年奔腾不息，这里遗落着我年少时的诸多记忆。每逢夏天，大伙儿常常光着身子在这里游泳，尤其是傍晚，几乎全村的男孩们倾巢而出，纷纷从堤岸上纵身一跃，坠入清凉的河水中尽情嬉戏。

  记得有一年暑假，我一大早去放鸭，见许多大人在河里找寻着什么。我好奇地走过去，一打听，原来昨晚有人在上游放鱼药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放完鸭子，我便光着脚跟随大伙儿抓鱼去了。

  临近中午时分，我们来到一个回水湾，这里最深处达两三米。那一年，我还在上小学，个子自然不高，但会点水性，一个猛子扎下去，可以屏住呼吸一分多钟。听大人们说，许多鱼儿因药性发作而晕厥，由于水流的冲击，它们常常被生生挤压在水底的石缝里。眼见一同去的伙伴们从水底抓出几条半斤重的鲤鱼，我也跃跃欲试，看来，平时锻炼出来的水性此刻终于派上用场了。我选择了一个离岸较近的回水区，先深吸一口气，然后瞬间扎下去，慢慢地，手终于碰到石头了，接着试着找寻缝隙。忽然有股滑腻腻的感觉，触到鱼的身子了。缩手一抓，飞快地浮上水面，睁眼一看，哇，原来是条二三两的鲤鱼。

  尝到甜头的我，越战越勇，休息片刻后，我又重新扎入水底。这一次，没那么幸运了，我刚把右手伸进一个窄缝里，感觉里面空空如也，正准备抽出时，恐怖的一幕发生了。天哪！不管我怎么用力，右手始终抽不出来了！仿佛有把枷锁把我的手固定在水底似的，这下不知如何是好，憋气的时间是极其有限的，胸口闷得慌，加上心急如燎，那一刻，我顿感世界末日即将来临。寂静的水底，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此刻多么希望有人能帮帮我。在这危难之际，巨大的恐惧感笼罩着我，浑浊的水底，难道成了我最后的归宿？

  眼看快憋不住气了，马上要张口喝水之际，求生的欲望再一次让我拼尽全力试着从不同方向挣扎，终于，奇迹出现了，右手终于解脱了出来。待浮上水面时，我整个人差点晕厥了过去，不停地张着嘴巴大口呼吸，其间还呛了几口水，爬上岸，几近虚脱。

  自那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后，我依然喜欢潜水，至于水底夹缝中的鱼，纵使是味美无比的鲈鱼，我是绝对不稀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