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武岗的冬天,深夜十一点,我与外甥女小珍珍窝在被窝里拿手机看美版动画片,外面很冷,我们把整个头全部蒙了进去,手里还不忘抱一个小熊热水袋。
“嘟嘟嘟。。。。。。。。。。。。“QQ视频的声音频繁响起,中断了我们的影片,小珍珍有点小小的不悦,但还是很好奇的看看是谁。是苍,大学同学,两年前远嫁并移居加拿大温哥华,上个月才诞下小公主。
”嗨,苍,还好吗?“
”嗨,还好,就是太想你们了。“
接着,印入眼帘的苍一边视频,一边把娃扔在桌子上换尿不湿,孩子不停的尖叫,她却不慌不忙的在房间走来走去拿东西,此时感觉像是我们平时过家家时玩的玩偶似的,连体裤,换一次尿不湿要把孩子整个扒光。好容易换完坐下来,苍,头发蓬松,双眼明显的凹陷下去,颧骨高耸,一脸倦意,曾经的BABY FACE,白里透红不见了。心有点酸酸的,我还是忍住了泪花。
“苍,你瘦了。“
苍无奈的笑笑,“没办法啊,一个人带孩子,打理家务。英文课及打工都没有时间去了。”
苍一开始入驻加国就上语言培训课,苍的家婆是台湾藉移民,资深营养师,六旬女人保养的像四十多的模样,在加国所有固定资产均在她名下---快餐店以及房产,她是在家唯一有话事权的人。苍需要平时在快餐店打工才有生活费,跟父母住也是需要交房租,水电费以及伙食费的,先生花了好几年的时间考取水电维修证,才开始找工作薪水也不怎么高。苍的家婆明确提出不带孩子,你有能力照看孩子了再来决定生。好在加国的政府会对母亲每个月有津贴,以至于生了娃后苍的经济压力没那么大。听完我唏嘘不已,相比之下,国内不断上演着各种版本的啃老族,该是幸福一代了。
“苍,这么远你能撑下来真的是相当的不容易。月子怎么办?”
苍面对着镜头,好不容易挤出一丝丝笑容,才过而立年,却不小心让我看到了丝丝鱼尾纹。幸好孩子也不吵闹。
“这边不流行坐月子,在医院生完孩子的第三天就被要求出院了。出完院后孩子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弄,家里人各忙各的。”
我嘴巴惊讶的成O型,中国传统说法月子是女人的第二次重生,据说月子坐的好,先前的虚弱的身体完全可以调养回来,好在冰天雪地的加国每家每户室内有供暖系统,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尽管如此,我还是无法接受生孩子不坐月子一说。
“苍,回来吧,把孩子带回来。“
”唉,等孩子三岁后才能回国探亲,现在再怎么辛苦也要靠自己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每个叹息都令我心痛,每个字眼无不透露出思亲之情。作为朋友,除了安慰,似乎帮不到什么。
“苍,前两天健向我问起你,打探你的消息。“
健,我们的大学师兄,苍的前男友。他们前前后后相恋六年,最终还是分手了。因为是一个镇的,分手前的每年春节,苍都以准媳妇的名义去到他家过年,闹得健上上下下的亲戚都认可了。苍的匆忙移情别恋,结婚,移民,健就随便找了个当地女人结婚生子,至始至终分健都没有回过老家看望妻儿,至今都处于分居状态。因为,他心里有苍,装不下别人。
“如果时光能倒流,我可能会跟他结婚。“感觉这话跨洋过海飘过来似的,那么的苍白,那么的脆弱。
我很想说,如果给你回到那时候,你能不那么虚荣的跟着先生移民吗?能不轻易抛弃相恋六年的恋人吗?你做得到吗?恐怕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三年后的去年,苍果然回国了一趟,我跟朋友大半夜开车去路边接的,那晚,风特别大,苍一个人抱着孩子坐在公交站台里,抖抖索索,俩人都戴着粉色的连衣风帽,单薄的身子抱着娃,面前摆着两俱老大的行李箱,老远我把头伸出了窗外,挥挥手,“亲爱的,在这儿呢。”眼角却止不住的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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