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清晨,太阳却迟迟没有出来,只剩下一片黯淡的乌云;慢慢地,天空中下起了毛毛细雨,悄无声息地打湿了整个城市。
这时,一位大约二十出头的青年背着行囊从火车站门口走出来。我们姑且把他称为城市中的过客。
当时,他撑着小伞走在湿漉漉的大街上,东瞧瞧,西望望。
在天桥下,一位年过花甲身穿破烂背心的老叟,一只手紧紧托着脏兮兮的饭盒,另一只手使劲把那盒子里的剩菜残羹刨进嘴里。他看到老叟枯瘦如柴,一副狼狈相。刚开始还颇有同情。但一阵阵刺鼻的臭味,让他顿生厌恶。他捂紧鼻子,加快步伐绕道而行。
他一路想,一路走,一路望。
时至中午,雨停了,阳光透过浮动的云层,到处散发出盛夏的威力。这时,各类小商贩推着板车在大街上不停吆喝。他不屑一切,只顾走自己的路。
“这躺在破席子上的老人家,是我的父亲,他疾病缠身,我无钱给父亲看病。”一位肥胖身躯,头戴黄色小草帽的中年乞丐,光着赤脚坐在地上,口中不停念道。
他放慢脚步,循声望去:这乞丐旁边果真还有一位老人家躺在破席子上痛苦呻吟着。又仔细瞅了瞅那乞丐,心想:这乞丐额头下居然还有一块手板大的红色胎记。这病痛折磨的老人家,真够可怜的。他毫不犹豫从裤兜里掏出十元人民币投进那破碗里,且离去。这乞丐见到有好心人的施舍,不停地点头致谢。
他一路想,一路走,一路望。
走着,走着,肚子饿得呱呱叫了。他捂着肚皮来到一所餐厅门前,拍拍身上的尘土,走了进去。之后,两个西装革履,脚穿大头皮鞋的中年男子各牵着一位年轻美貌的女子有说有笑走了进来。
“宝贝,等下,我俩喝一杯,咋样。”一中年男子一面说,一面用手去摸那美女的修长大腿。
“别这样,这是公共场所,让人看到了不好。”一美女害羞地说道。
听到这,他心生好奇,斜着眼望过去。美女火辣的身材深深吸引了他。他用灼热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两位美女,心底不禁叹道:“真美啊。”他刚从农村出来,没见过世面,更没见过这漂亮的女子,不禁从心底发出这番感叹。可他的心在怦咚怦咚地跳,脸发烫通红,一直红到脖子根。
忽然,一个熟悉的面孔映入他的眼里。“这,这不是那位中年乞丐吗?额头下还有一块手板大的红色胎记了。”他望着那位摸美女大腿的中年男子自语道。
不知如何?猝然间,他心生愤怒,左手紧紧握住拳头,双眼狠狠瞪着那中年男子。在这种场合,重重的拳头也只能轻轻放下来,自我安慰:希望我是看错人了吧。便埋下头来,狼吞虎咽吃着自己的午餐。
大约十来分钟,四人离去,桌上剩下一桌饭菜,等待服务员倒进垃圾桶里。他望着这一幕,脑海中浮现出“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心生痛恨,结账而去。
他一路想,一路走,一路望。
夕阳无限好,只已近黄昏。他穿过森林般的高楼大厦,走在一条巷子前,看见许多形形色色的人围在一棵大树下。他挤进人群,看到一流浪歌手身穿休闲服,手拿话筒,合着音乐,深情高歌。他神态略显疲惫,便合着双眼,陶醉在这音乐中,放松自己。
流浪歌手唱的《打工行》像精灵一样附在他身上,激发他的斗志,促使他继续前行。
夜幕降临了,那月色的光芒却被闪烁的霓虹淡化,照射在大地上,已是寥寥无几。寻旅社路上,那五颜六色的灯光晃荡着每条小巷。那千杯不醉的绿酒灌满了每间楼阁。那天籁之音的歌声响亮了整个城市。他也看到了有老人,有中年妇女,有男子抱着小孩………他们以地为床,以天为被。一股寒气莫名涌上心头。
当夜,旅社外歌声萦绕,繁华依旧。他却躺在那木床上辗转反侧,陷入半睡半醒状态。突然,他爬起来,倚靠窗台,注视着天空。
入编《都梁风》第三十八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