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身

2011年，桂林。又一日。
        妮子决定去学车，她信誓旦旦要以最快的速度拿到驾照，要打破我创下的学车记录。其实我学车时间也挺长的，报名一年后才开始去学车。最尴尬的是：第一次笔试还因为紧张和考试中停电，结果打了89分，被迫重考。这是我觉得很耻辱的一件事情，一直羞于出口。但真正实际操作的时间比较短，虽然在考驾照之前没摸过车。
        不过，很快我们就将妮子的学车的事情当成了笑料。因为妮子笔试连续两次挂了，搞得妮子整天在办公室苦着脸说没天理。第三次老天终于开眼了，妮子考过了，刚好90分。那天我正好加班，一个人在办公室整理文件，妮子一阵风一样冲进来，大声地嚷嚷：“死鬼，我通过了耶——通过了——”
        “看你那兴奋的劲，是不是要我拥抱或亲吻个啊？——”
        “你怎么知道的？”妮子黑白明亮的眼睛一眨一眨，装单纯还真像那么回事。
        “来吧——”我作势张开双臂，“我就牺牲下吧——”
        “啪——”的一声，我感到胸口沉沉的一顿，害得我差点背过气。
        “死鬼，你想占姑奶奶的便宜就卖点乖，要不姑奶奶画个‘凤姐’诅咒你这辈子就娶她为妻——”
        “那不如直接杀了我——”
        “ 噗嗤——”妮子笑得前俯后仰，眼泪的都快掉出来。看她那么疯，我也懒得理会她，抚摸着胸口，继续整理文件。
        许久，妮子才静下来坐在对面，单手撑着脸，嘟着嘴，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我。
        “怎么了？思春了——”我问。
        “我在想某人是不是也在思春！”
        我倒。这女孩子在我面前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死鬼，那晚你就没想别的什么吗？”
        “哪晚啊？”
        “就是那晚啊——”
        “哦，想啊——”
        “想什么啊？”妮子迫切地问。
        “想……想……”我装作回想的样子。
        “想什么，快说！——别吊胃口！”妮子拍着桌子吼起来。
        “想那是多么浪漫的夜晚——多美妙的湿（失）身，单单美中不足的是：为什么是只母老虎——”
        我正做好准备挨打，结果大出意外，妮子“砰”的一声甩门走了，害得我愣了半天才回醒过来。哪知没过几分钟，妮子拿着一根木棍进来，凶狠狠的说：“看你越来越皮痒了，姑奶奶给你松松——”
        直娘贼，真吓死人，这母夜叉还真会整人。我连忙投降，赔礼认错。
        “饶你是可以，但是你得陪我去玩一次！”妮子拿着棒子，在我面前晃悠。
        和女孩子吵架真是最不明智了：吵赢了丢脸，吵输了更丢脸。只有屈服了。
        “什么事？哥只卖身不卖艺的——”
        我眨眨眼，装出很无辜的样子。妮子终于憋不住，笑出来。我才松了口气。只要妮子笑了，再大的玩笑都过去了。
        “嘻嘻——那姑奶奶就偏让你卖身去——”妮子向我狡黠地笑笑。
        看得心里直打鼓，看来这回开玩笑可真撞上‘地雷’了。
        “等会去和我参加‘情侣游戏抽奖活动’，一等奖可以‘云南丽江双飞旅游两日游’哦……”
        “假扮情侣？好玩，有什么限制吗？”我故意装出色咪咪的样子，手指指指她又指指自己。
        “你想干什么啊？——”妮子本能性地双手扶住胸口，往后退。
        看到妮子那惊恐的样子，我才舒心。

        “情侣游戏抽奖活动”是房地产开发商为了吸引客户而开展的一个促销活动。用于吸引年轻人购买房子的活动政策。现场看起来很热闹，但是活动很简单，报名者为必须为情侣，才能参加后面的活动抽奖。
        我心里还在嘀咕，这情侣要怎么证明呢？像我们这种假扮的不也来了吗？正想着，妮子拿着一份表格给我填写，都是基本的个人信息表格。我刚填好，还没看后面的活动须知，就被妮子抢去了。然后妮子直直跑过来，挽着我的手，甜甜的笑笑，说：“走吧，别人看着呐！”
        我才注意有礼仪在观察我们，就故作轻松地走向活动大门。 刚到门口，就被礼仪伸手拦住，很有礼貌地说：
        “对不起，先生小姐，你们还没有证明情侣关系……”
        我一愣，正讪讪地想问怎么证明，妮子就转身，踮起脚，在我嘴上迅速地吻了一下。我只感到芳香扑鼻，然后感到嘴唇柔柔的碰触，整个身体像触电一样……
        “不好意思，我男朋友害羞……”妮子笑笑，拽着我就往里走。
        我脑子里昏沉沉的。虽然与妮子开什么玩笑都行，但毕竟都停留在开玩笑。可是刚才……
        “想什么呐？老鬼，接个吻又不会怀孕，看你吓成那样……”
        我倒，感觉妮子简直疯了。就为了一个抽奖活动，还不知道能不能抽中，结果就要献吻……看来我卖身卖定了。那天我脑子都不好使，都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最后只听到妮子“哇”的一声 ，搂着我的脖子，尖叫：“老鬼，我们中奖了，一等奖……”
        “一等奖！——”我看着奖券，回头发现很多人看着我们，都流露出羡慕的眼色。才想起刚才的情景，感觉火辣辣的。
        “好啦，‘交易’完成了，下次别找我了——真吃不消……”
        “你敢！这事还没完，旅游完了才算结束——难道你要我周末另找个新欢的去情侣双飞两日游？……”
        “我管不着——”
        “你坏蛋，刚才明明你吻了我——你要对这件事负责……”
        “我晕——”才发现中了妮子的圈套，这无赖故意挖了个坑，然后让我跳。
        “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妮子小声地说，嘴角笑意更盛。
        我纠结，怎么都把我的话说了。

        坐上飞机，我还在为这次“疯狂的事件”头疼。不是妮子不够好，而是我觉得这种事情不能随便，总得有个准备心理过程。太突然了，让人难以接受。妮子倒好像觉得没什么，在飞机上都没停歇过，叽叽喳喳一直说过不停，也不管我爱不爱听。
        当住进酒店，我才知道错了。因为是情侣旅游，活动方给我们安排的是单间标准房。当服务员给我们打开房门，看到一张宽大的床，我就犯愁。我转身就要走，妮子把我拽进去，然后关上门。
        “这孤男寡女同房还要同床？我身价这么低啊？——”
        “死鬼，姑奶奶牺牲点，让你占点便宜，你还乱说话，小心我让你终生不得安宁——”妮子将行李包劈脸甩过来，我伸手将包抓住，吐吐舌头，帮她把包放在柜子里。
        晚上，我睡地板，妮子睡床。半夜里，只听见妮子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老鬼——老鬼，睡了吗？”妮子轻轻地喊。
        “睡了——”
        “睡了你还说话？你在想什么？”
        “我要睡了——”
        “那你上来睡吧，床那么宽，一人一边……地板又凉又硬，还潮，容易生病……”
        “你是不是要在中间划条线啊？然后对我说越过中间线的就是‘禽兽’？……”
        “呀，你怎么知道的？……”
        “算了，我还是睡地板吧——”
        “为什么？”
        “因为我怕没越过中间线，被你打，骂我禽兽不如；而越过中间线，也怕被打，说我不如禽兽……”
        “扑——”我还没说完，就感受一黑乎乎的东西砸下来，原来是妮子的枕头 ，“你找死，你以为姑奶奶是那样的人啊！……”
        “那是怎样的人？——”
        我话还没说完，就感感到一阵体香钻进我的被窝，柔软细腻的躯体缠在我身上，我感到急促的呼吸和骨头的轻碰，让我不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