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2009年的秋天,凉意来了。不过,南方的凉意是比不上西北的,西北的“早穿棉袄午穿衫”只从文字上形象说说早晚的温差而已,实际的凉意远超过没有体验过的人的想象。那9月里夜间的凉意我感触极深,现在想来仍是阵阵的酸楚。1999年已是我到新疆的第二年,生活、工作也已渐渐融入那片土地,但因为农场用人的变故,许多一同前往的老乡不得不选择离开,我则从场部“下放”到农场下属的连队(相当于村)教学点,说是担任负责人,其实这个教学点加上学前班也只有三个班级,70多个学生,三个老师。白天上课的时候,校园里书声琅琅,课间学生追逐嬉戏,充满生气。下午放学后成了我最难熬的时候,校园里冷冷清清的,那两位都已成家,一家人一起吃饭、看电视其乐融融。我因为刚到,房间里还没电,找电工可他外出了不在,我就只能守着一支烛光,看书或是发呆。房间里冷冷清清,学校的被子已被收回去,床上只有一床老乡留下的凉席,没有铺盖。刚开学,还能凑合,用厚衣服盖盖就能睡一晚,可天气越来越凉,晚上蜷缩着,仍找不到温暖,身下是冰凉冰凉的凉席,身上只又短又薄的衣服,根本盖不住身子。整晚上翻来覆去,睡不好,一遍一遍回想到新疆两年的喜怒哀乐,24岁的我只有无助,无助得更想家。其实,没有被子,一是手头紧,更主要的是心境的寒凉,没有心思去打理这些,总想着混过一天算一天。后来,霞实在看不下去,从家里偷偷拿了一床崭新的鸭绒被,温暖来到我身边,那是一种特别的温暖,在我低落迷茫时,给我力量和信心。我慢慢喜欢上这个小学校,孩子们很朴实、很懂事,会争着到我宿舍给我扫地、洗碗,会从家里摘来新鲜的蔬菜,从书包里掏出不太成熟的果子,我的心也归于宁静,那时养成了一个习惯,下午学生课外活动的时候我就开始练毛笔字,学生兴趣浓厚,桌子边围个水泄不通,不少学生也跟着我学,班里也因此出了几个字写得漂亮的学生。为了写作文,我带着孩子们去野外,为了备冬天的柴火,我带着孩子们去密密的胡杨林。周末我去人迹罕至的咸水河边,看芦苇芦花飘飘,看水鸟嬉戏。生活、工作也别有滋味。一年里,我仍然代表学校参加了全县、全地区的课堂教学大赛。一年后,我又被调往另一个有7个班级近300学生的教学点担任教务主任,2001年,我又回到了场部学校。此时正是学校发展的鼎盛时期。
现在许多昔日的学生已经或即将跨入社会,也许那段时间对他们来说很短暂,短暂的已难以想起,难以想起在那个戈壁校园里曾有一位年轻的老师从迷茫走向阳光。
偶然想起那个凉意很浓的秋天,除了酸楚我还有还多感慨,感慨世事多变,感慨是曾经的磨难带给我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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