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一世,都想混出个人样来。可是,世相人生,世事多变,也不是每个人想混出个人样来就能够混出一个人样来的!人生多梦,祸福不定,酸咸苦辣,喜怒哀乐,五味俱全,唯有脚踏实地走正道,方能走南闯北平安度日,对得起天地良心!
我,钟文晖,辈名钟启蒙。1948年8月出生于湖南武冈转湾陡山钟家(现武冈市邓元泰镇江塘村陡山钟家)一书香门第。远祖居住河南颖川郡,先祖自河南颖川迁至江西泰和,明代洪武年间迁至湖南宝庆府武冈州。鉴于此,我们从江西泰和迁来的这一支钟姓家族的辈系中还有“文德淑良、泰和启祥、显任大理,政治名扬”之辈份。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初期,湘、豫、冀、赣、鄂、贵、粤、桂、浙等省区的钟姓家族在重修族谱时,统一奉南北朝《诗品》作者钟嵘为一世祖。论所排辈份,我系钟嵘的第三十六代后裔。我差不多是跟伟大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同龄,人称是“长身体的时候没饭吃,长知识的时候没书读”的特殊的“老三届”一代。还好,我“而立之年”有机会进大学深造,又成了“新三届”!我的“黄金时期”是在不知不觉中溜走的。我是糊里糊涂地过了青年时代,辛辛苦苦地过了中年时代,心里总是但愿无忧无虑地安享老年时代。虽说是出生在书香门第,却也照样有过普通农家孩子放牛砍柴的童年经历;也有过因家庭经济拮据不能按时交纳伙食费而被学校停餐、无奈之下走到学校厨房烧煤的灶堂里烧烤红薯当饭吃的求学生涯。我跟上一辈人一起经历过那特殊年代——文化大革命的风风雨雨的洗礼。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给了我十二年的青春和前途的煎熬!几乎耽误了我们整整一代人的前程啊!
跟以前大多数吃“皇粮”的人一样,我走的是求学读书——忘我工作——默默耕耘而退休的人生之路。也可以说是千锤百炼、历尽艰辛的人生之路。。
我当民办、代课教师的时候,真的是“不知工作苦和累,愿把青春献人民”。还要“一颗红心两种准备”——教书的时候时刻做好回生产队当农民卖苦力的准备。真的是党指向哪里就奔向哪里,忠诚党的教育事业。走“五七”道路带领学生边学习边搞校办农场生产的时候,我就似乎成了一个生产队长;带领学生下乡搞宣传的时候,可以说是雷厉风行、栉风沐雨、风餐露宿,我又似乎成了一个业余剧团的导演;搞教育教学的时候,真的可以说是呕心沥血、默默耕耘。我的教学效果也比较好,深受学生和家长的好评,在社会上也有了点点名气。不会拍马溜鬚、投机钻营的我,竟也还能够巧遇伯乐,凭着自己的真诚待人,凭着自己较强的实力和扎实的功底,凭着自己较强的事业心和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我竟也还能够从教初中很快地提升到教高中,从农村中学教到城郊中学,再又从城郊中学教到县城里的一中。可以说,我是在一步一个脚印地艰难地扎实地朝前行走。毕竟“天地有正气”,天地之间有杆秤!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功夫不负苦心人嘛!
1977年恢复高考我考上却未去成,1978年再度参加高考,又考上了,可谓两考两中。我终于得以进大学深造的机会,圆了自己的大学梦。大学毕业后,分配在省重点中学湖南武冈二中(前身是解放前的洞庭中学)——自己读初中和高中的母校工作,心情自然不一般。自豪而又深感压力之大,自信而又心有几许忐忑。毕竟是省重点中学嘛,物华天宝,人杰地灵,高手云集,人才济济。这所学校是莘莘学子寻梦的地方,是教坛名师施展才华的地方,是培养和锻炼人才的炼金熔炉,是筛选真金的淘金池!从上个世纪的三十年代末开始到上个世纪的九十年代初,这里可真的是“聚宝盆”,积聚了许多教坛高手、笔竿子秀才、省内名师;这里可真的是得天下英才而教之。“是驴是马”,“牵出来”放到这里“遛一遛”便知晓!
我锐意进取、黾勉工作,但愿生活的磨砺让自己变得更加年轻,青春的鲜花开得更加鲜艳,把真爱洒向学生,把薪火传给后人。竭尽全力地忠诚党的教育事业,痴心未改,默默耕耘。
1992年9月,年已四十四岁的我,“不知老之将至”地跟随着改革开放的潮流和时代的步伐而“孔雀东南飞”。从湖南省武冈二中那所省重点中学调到了广东省东莞市谢岗中学任教,抛弃了原来良好的工作基础,一切又从零开始,举家南迁。真的是“挈妇将雏鬓有丝”啊!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煮酒“论英雄”。毕竟江山代有人才出,曾经各领风骚数十年。
我自拟并始终恪守的格言是:“堂堂正正做人,兢兢业业办事,平平淡淡生活,是金子总会发光”。“一时强弱在于权和力,千秋胜负在于情和理”。“人家说我好,知道自己只有那么好,人家说我不好,知道自己并不那么坏”。“为人要正直善良,忠厚诚信,相信‘天理昭然’”!静心观世态,冷眼对炎凉。还是老子说得好:“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斯已矣”。这当然是修养的最高境界,“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修养最高的人是无我、无功利、不求声名的,当然,我不是修养最高的人,也非圣贤,孰能无过?然而,毕竟也有“超鸿蒙,混希夷,寂寞而莫我知也”的时候。
说起来也不无道理,世相人生嘛!在人们的周围真的是世态万千!有的人是左右逢源、八面玲珑、灵机应变“会做人”而荣誉的帽子重重叠叠,有的人是认准死理、钉钉铆铆、光明磊落、兢兢业业、忘我工作,却与荣誉的帽子无缘而总是“光着脑袋”“在烈日下埋头拉车”!
世有“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之古训。学问有无,冷暖自知。我谈不上“功成”,也谈不上“名遂”,可我能做到“身退”,见好就收。到退休的那一年,我仍然是教了高三毕业班语文课且高考结果也还可以,再一次砌上一个新的教学台阶留在这外省异乡的一所镇级中学——“在2005年的高考中,一个班20人上高考本科录取线,3人上重点大学录取线”。也可以说教了一辈子的书,给自己画上一个令自己还较满意的句号。
我从教一辈子,没有干出什么惊人的成绩,也谈不上功德圆满,更没有得到过什么风光过人的待遇。有的只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平凡的教育教学工作,有的只是我尽心尽意地干好自己的那一份工。好在毕竟能做到了问心无愧!庆幸自己的教育教学生涯中,没有打过、体罚过学生,也没有挨过学生和学生家长的打!自己给自己预定的事业上和家庭上的目标也基本上都已实现。
我,一介书生,忙忙碌碌,辗转湘粤;辛劳度日,默默耕耘。学不精,业不熟,无所建树,浑浑噩噩,虚度年华。抑或如此,扪心自问,却亦可谓仰无愧于天地,俯无愧于他人。现在,退休了。刚一退休,就有好几所学校要聘请我去兼课,但我的妻儿不大赞成我去。经过再三思考权衡,我再不为钱而“发挥余热”去其他学校应聘兼课,真正的“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于是,整天和小孙辈打交道,跟老伴又来一个两地分居。我老伴负责照看我次子的刚出生不久的儿子,我就负责照看我长子的刚刚两岁的女儿。每天早晨七点半钟以后,我就接手管小孙女,吃喝拉洗全包,直到下午六点儿子儿媳下班回到家,我才得以解放,相好的朋友曾打趣地说我“高级教师成了高级保姆”,我也只是附之一笑而已!小孙女三岁上了幼儿园后,我就在每天早晨八点以前,负责开车拉上儿子儿媳孙女,一路顺带,先送儿子儿媳上班,然后送孙女到幼儿园。下午五点,我又开车先到幼儿园接了小孙女,再接儿子儿媳回家。不论寒暑,风雨无阻,天天如此。俗话说,“朝廷为江山,百姓为儿女”,图什么呢?可习惯干事的我,整天“吃闲饭”也不自在。于是萌发出着手将自己曾经在国家级、省市级报刊发表过的一百六七十篇文章挑选出一半,整理成个人文集。我起初欲将个人文集定名为《薪火传人》,意在我是教书的,是传薪火之人。有朋友说《薪火传人》有不谦虚之嫌,于是就干脆俗套地定名为《薪火集》,意在文集是以教育教学文章为主的集子。文集内容包括教育教学经验论文、参政议政杂文、诗词、对联、通讯报道、自拟格言等等,并对自己的从教生涯进行回顾和总结。心里想的是自己的所谓回顾总结,倘能对后来的从教者有所激励、有所借鉴、有所裨益,抑或能偶发“心有灵犀一点通”之灵感,乃至能抛砖引玉、涌现出众多有价值之教育教学论文和教坛新秀,天下师生俱欢颜,我这老朽的这颗平常心则足矣!于是,不知“老之将至”,每天接送儿子儿媳孙女回到家里,我就坐在写字台前,凭着自己笨拙的电脑打字技术,亲手用笔记本电脑操作,将一篇又一篇的文章逐字逐句地摸进电脑并进行认真的校对。呵呵,这可以说是“下岗”后“自谋职业”“重新上岗”“自讨苦吃”的差事哦!当然,也可以称作是一种乐趣。这可以检验自己是否反应迟钝,是否患了“退休综合症”和“老年痴呆症”!也依然可以说是做我自己该做的,做我自己想做的!有时候竟着了迷,没把握好时间,忘记发车,一看时间已过下午五点,早已过了我上班开车去接人的时间,于是才心急火燎地匆匆发车去接人,当然,安全驾驶还是要注意的哦!这样的事情竟发生过好几次,好在还不怕“老板”“炒鱿鱼”呢!
我自知《薪火集》可能读者不众,也不会玩“购者从速”之术,更不会“洛阳纸贵”,所以,也就不临时“抱佛脚”去恭请名人大师为我的文集作序,也自认为没这个必要。我也知道《薪火集》的主要读者是我原来的学生和同事、朋友及同行,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弟子周文昕先生是上海复旦规划建筑设计研究院副院长,教授级高级建筑师,国家一级注册建筑师,有他欣然为我的拙集作序,我知足矣!
2008年6月,我的《薪火集》一书,全书计35万字,定价43元。正式由中国戏剧出版社出版。我那些毕业十几年、二十几年甚至三十几年的学生多次要求我摆六十大寿酒席,我可是一辈子还没有摆过酒席的人。于是,我将生日日子提前到7月19日(星期六),同时举行《薪火集》首发式。那一天,可以说是我自认为最高兴最知足的一天。首发式放在学校的阶梯教室举行。会场的正前方墙壁上悬挂着印刷有“钟文晖老师六十寿辰暨《薪火集》首发式座谈会”的红色大横幅,这都是领导和同事们抄办的。学校副校长谢月光先生主持座谈会,正校长张木胜先生讲话;民盟东莞市委副主委东莞理工学院教务处长李奎山教授亲临并讲话;武冈广州市同乡会副会长海军421医院原政委(师级)唐谟德先生亲临并讲话;座谈会上先后还有我教过的学生代表、出版赞助个人代表以及同事代表讲话。他们的讲话都回忆了我的教育教学工作的片段,对我的教育教学成绩和师德为人都做出了肯定,令我感动不已!从广州、深圳、佛山、惠州、东莞等地一共来了五十来个我以前的学生,有两三个还不远千里专程从湖南的湘潭市、永州市和邵阳市前来参加。这些我以前的学生,他们现在都是有职位、有地位、有成就的人了,时隔数十载,他们对我依然师生情深,有经理、老板、老总、高级工程师、科级干部、处级干部、博士、副教授、教授等等。学校和各级领导这么关心重视我《薪火集》的出版,政府的电视台还进行了现场摄像报道,特别是我这早已提前退休了三年之人,竟还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我的确倍感欣慰,也倍感荣幸!
而今,我的《薪火集》一书也早已告罄。我有闲情逸致的时候,还能亲自驾着私家车出去遛一遛、看一看。惠州、广州、佛山、深圳、汕尾、湖南等地,我都跑。根据有关新的规定,我五十五岁时学驾驶考的驾驶执照还可以用到七十岁,看来,我还真的要接受学生们对我的建议,在身体条件允许的前提下,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不要把自己整天局限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因此,我不能有也不应该有“少年自负凌云笔,到而今,春花落尽,满怀萧瑟”(宋·刘克庄《贺新郎》)之感,也不能有“纵樽前痛饮,狂歌似旧,情难依旧”(宋·晁补之《水龙吟》)之慨,要紧紧把握住今天,更加充实地过日子。要驾着自己的私家车、载着自己患难与共的妻子出去逛一逛、散一散心,跟在各个地方工作、创业发展的以前的学生聚一下,目睹一下祖国的改革开放的新气象,尽情地去分享一下祖国的改革开放的新成果,真正认真地去理解和把握好“夕阳红”,真正去理解“生于1977”改革开放给了我新生的道理。如果有更好的新机遇,我还想不局限于“夕阳红”的生活,而要“夕阳生辉”呢!
我的家人代代信奉:“上祖宗三炷清香必诚必敬,教儿孙两行正业曰读曰耕。”读书要努力,工作要扎实,扎实多读书,务实多干事;为人要正直、善良、忠厚、诚信,天理昭然;人家骑马我骑驴,比起马来驴不如,回头一看,后面还有挑担汉,知足常乐。一个正常的志存高远的人就应该心平气和。何谓“平和”?老子说过:“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谓之平和”。意思就是要减少剩余的,弥补不足的。实际上,所谓平和,讲的就是身心和形神的问题,那就是,心要平,气才和。不忧虑过去,不烦恼将来,把握当下;无不过,无不及而“恰到好处”。也还是老子说得好:“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博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这是典型的道家的形神俱忘、空虚无我的修养的最高境界。这样,才能真正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计成败,问心无愧;宠辱皆忘,无怨无悔;把酒多言欢,多想人生知足事,方能做到“莫使金樽空对月”、“漫卷诗书喜欲狂”、“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武冈市有关负责同志向我约“夕阳红”的稿件,我左思右想,本人乃平庸之辈,何德何能,没什么可写,姑且闲书上述文字以应约。
2009、1、10于东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