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门弄斧
楚国的国都郢都有一个使斧高手,他可以挥舞着大板斧将涂在郢人鼻尖薄薄一层白粉轻轻削去。听说匠石在表演这套绝技时,态度从容,抡起大斧,顺着郢人的鼻尖削下,只听得斧子在空中呼的一声,白粉就完全被削掉。而郢人的鼻子却丝毫不受损伤。郢人也脸不变色,若无其事。
当时,卫国有一个叫王泰的木匠,他很羡慕匠石的这项绝技,因此决定前往郢都向匠石请教斧技。王泰到了郢都,来到匠石家门口,求见匠石。然而,匠石却闭门不纳。吃了闭门羹的王泰想了一个办法。他拿出一把斧头来,就在匠石门口舞弄起来。过路的人都大笑起来,在匠石的门前耍弄斧子,真是不自量力啊!面对这些嘲笑,王泰并不气馁,白天,他在匠石的门口挥舞斧子,晚上就睡在匠石门口,以干粮充饥度日。就这样,不知不觉过去了很多天。门前树上的树叶逐渐稀少,已是初冬时分了。这一夜,王泰在匠石家门口屋檐下正瑟瑟发抖。忽见匠石家大门开了,匠石走了出来,他摇了摇头,对王泰说:“真受不了你,进来里面坐吧!”
两人来到客厅,分宾主坐下。匠石说:“这些天,我一直在观察你,看得出来,你从师的决心是非常大的。但恕我直言,你并非一个武学奇才。其实我一直想找一个人来传我衣钵,但我一直找不到,没有一个人有你这种上进的决心。我国的人民都很崇拜我,但止是崇拜而已,他们唯恐自己的天赋达不到我所要求的标准而不敢找我学习斧技。看来,我这项绝技是要带进棺材底了。”王泰说:“我也知道我的天赋较差,但我有一颗上进的心,师父,你就传了给我吧!”匠石摇摇头:“我的这项绝技,你是学不到的,我建议你去鲁国找公输般,他也是一个使斧高手,你虽然学武不行,但凭着你积极向上的精神,成为一个顶级的木匠却完全可以做到。”
王泰不甘心的说:“我虽然无缘成为你的徒弟,但还求你指点一下粗浅功夫,也不枉此一行。”
匠石叹了口气,说:“好吧!我就传你斧子入门功夫,如果你练着觉得无甚进展,就不要再去勉强。”
于是匠石传授给王泰三招斧子入门功夫的心法口诀以及招式。匠石说,这是我唯一留给这世上的东西了,如果你觉得不能完全领悟这些斧法的话,你另找人给我传下去吧!
王泰告别了匠石,回到卫国他的家里,刻苦修练斧技,然而总是不得其法。他遵照匠石所言,想找一个资质上乘的人将斧技秘诀传留下去。然而一时无甚佳选,只得请人将口诀招式用纸笔录了下来,以待有缘之人。后来,这三招斧法无意中落入程咬金之手,咬金虽愚笨,但他是有缘之人,这三招斧法似乎是为他定身而做。他凭借这“三板斧”,屡立战功,为唐朝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此是后话,不表。
且说王泰因修习匠石所传斧法没没甚长进,忽然想起当初匠石说起鲁国的公输班来。于是他想,不能成为一个武林高手,成为一个技艺超群的木匠也不错,于是,他打点行装,前往鲁国。
且不说那旅途的艰辛。这一日,王泰来到鲁国,他很轻易的就打听到了公输般家的地址。名师一般不会轻易收徒,他象上次一样,做好死乞白赖的打算。他在去公输般家的路上,顺手砍下一棵碗口大小的树木。他拖着树木来到鲁班门前,放眼一看,只见公输班门前人来人往,非常热闹,不像匠石门前之凄凉。人们看到王泰拖着一棵树过来,颇感惊讶,纷纷前来围观。王泰二话没说,拿起斧头就干起来。去枝,削皮…动作倒还算利落。不知什么时候,一个老者走了过来,围观者纷纭与他打招呼。从他们的称呼中,王泰得知这老者就是公输班师傅,急忙抛下斧子走过去纳头便拜。公输班急忙还礼,拉起王泰询问缘故。王泰说:“我是来找你拜师学艺的,唯恐你不肯收我为徒,只得出此下策。”公输班笑道:“我现在正大招学徒,欲将我之技艺传播后世,哪有不肯收徒之理。”说着往他屋门口大门一指,道:“你看,那里不是贴着广收学徒的告示吗?”王泰依言望过去,只见那大门果然贴了一纸告示,不由懊恼自己的鲁莽。公输班向王泰所削之树木看了一眼,笑道:“基础还不错嘛!”王泰不由羞愧得低下头来,小声的说:“请公输师父斧正”(注:斧正一词就是这样来的。)
只见公输班拿起斧头来,刷刷刷,运斧如风,转眼之间,一条精美的小板凳就摆在众人眼前,围观者不由连连叹服。
自此,王泰就在公输班门下学艺,后来也成为一代巨匠。
后记:唐代文学家柳宗元在《王氏伯仲唱和诗序》中说:“操斧于班郢之门,斯强颜耳。”柳宗元的话意思是:在鲁班和匠石的门前,摆弄使用大斧的技术,这是厚着脸皮罢了。我想柳宗元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只听说过有人在鲁班、匠石之前耍弄过斧头,却不知这个人弄斧的真正用意是想抛砖引玉,想得到大师的提携与教诲。我们文学初学者也是一样,不要因为自己的文章写得不好,就不敢拿出来示人。我们应该要提倡“弄斧必要到班门”,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得到文学大师的指点,才知道自已的不足之处在哪里,才能够全面提升自己。上文故事纯属虚构,以博大家一笑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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