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青松老师“迎春”系列摄影,里有一张张油菜花开的美图,不禁想起了儿时的往事。
小时候,家家户户喂猪,又无饲料可喂,即使有,也是无力花钱购买的。农家喂猪,大量的是猪草,放点淘米水,拌一小撮米饭和着糠。猪草是猪食的主要成分。小孩没有不扯猪草的。大家都用猪草,这东东也不好弄。春天的油菜地,便是一个好去处。
春天,田野油菜花开,金黄的一大片。春风吹过,会飘过来阵阵浓郁的芳香。对农家小孩来说,这些并不能产生那种陶醉田园风光的美感。倒是里面的猪草常常会激发我们的觊觎之心。油菜地,土质疏松肥沃,会生长嫩绿茂盛的鹅菌菜,随手一扯,就会弄上一大把,很容易会弄满一笆筲箕。
这鹅菌菜是不能随便扯的。人们钻进去,会弄坏油菜的根茎,也会抖落金灿灿的菜花,影响菜籽的收成。所以,生产队是严禁入内的。我们这些小孩,一般不会往本队的油菜地里钻,一者影响本队的生产,二者也怕被发现了扣工分。这样,隔壁生产队的油菜地就成了我们偷袭的对象。
大白天,要上油菜地里扯猪草是需要分工协作的。人数不能太多,容易被人发现。通常是三、四个小孩结伴外出。其中一人就在油菜旁边的地里打猪草,更重要的是高度警戒是否有人来。其余的人就钻进与我们差不多高的油菜地里去。来陌生人了,放哨的人就发出信号,地里的小孩就潜伏不动。里面的小孩出来后,会消灭罪证,把衣服上斑斑点点的菜花抖落干净。当然,他们所打的猪草是要平分的。
至于晚上,就无所忌惮了。有时,下午去扯猪草,故意拖到天黑,这个时侯很少有人从油菜地里经过了的。下午也有根本就不出门,专等天黑,再背一笆篓悄悄接近油菜地,钻进去,很快也会大获丰收的。干这事,一般也要约上伙伴前往,晚上出门,还是有点怕人的。
有意思的是,我们队有一五十来岁的女性,她曾是我们晚上偷袭隔壁大队一个生产队油菜地的领袖。这个生产队,也去偷袭,我心是很不安的,我的姑父就是这个生产队的负责人。但经不住那鹅菌菜的诱惑,即便我不去,队里其他人也会前去的。有了这种心态,虽有愧疚,还是随波逐流了。我们少数几个胆大的,先是在这女性家集合,玩一阵扑克牌,等着天黑下来,她就领着我们出发了,里头还有她的儿子。我们的作为,这个生产队还是有所察觉的。记得姑父就曾说过,我们队里的人上他们的油菜地里扯猪草,弄坏了不少油菜杆子。我当然保持沉默。
我们那地方,有公社的一园艺场,他们也有部分农田种上油菜。去他们的油菜地扯猪草,更是觉得无所愧疚,胆子也要大些。当然,也得防范他们的工作人员。其他地方的菜地,扯猪草时多半小心些,尽可能不要坏损庄稼,进园艺场的地可就更随便了,有时还会扯一把油菜苔以作下饭菜。他们所用的地,听大人说原本就是征用我们的。我们那样做,心态有点乖张。这些地,直至今天,归属问题还没有解决好。
现在的小孩用不着偷偷钻油菜地了,喂猪大都用饲料了。前年,我到重庆铜梁去看油菜花开美景,见田里就有很多鹅菌菜。当时就与我一同前行的亲戚感叹:多好的猪草呀,如今竟不用这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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