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圳松岗的华厚厂,是一家做玩具玻璃的港资企业,厂里面有300人左右,而那300人里,有一大半是云的家乡人,车间的主任是云的一个堂叔,还有很多很多云的亲戚。这次云到深圳父母也比较低放心。
在这里还有一个堂姑是云的邻居,两人一起长大。年龄只相差一岁。云就和堂姑住在一个宿舍里,云住上铺,堂姑住下铺,两人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很是要好。
堂姑很漂亮,脸蛋长得象杨钰莹,笑起来有个小酒窝,很甜很美,云和堂姑在一起,常常有人请云转交东西给堂姑。
后来,堂姑和一个河南的保安在一起谈起了恋爱。他们两个人总是粘在一起,云就成了大电灯炮。再后来,当堂姑和男朋友在一起时,云就找借口走开了。
即使堂姑确定了恋爱关系,可爱慕她的人还是继续追求她。云就成了一个借口,那些找堂姑的男孩每次都来找云,每次见堂姑不在宿舍,就和云胡扯几句走了。
时间一长,堂姑的追求者少了。只有两个人,云的印象最深。一个怀化的男孩子和一个衡阳的男孩,他们两个每次一来,堂姑就很生气,骂怀化的男孩子,要他不要再进自己的宿舍,每次怀化的男孩一挨骂,云就笑,而那个衡阳的男孩也笑。可怀化的男孩脸皮真的好厚,堂姑再怎么骂,第二天下班,他们还是照来不误。时间一长,整个厂的人都知道有个骂也骂不走的男孩在追堂姑。而有时他们来的时候,堂姑和男朋友出去了,就云在宿舍,云见是他们俩,就对他们说:“堂姑不在宿舍,你们走吧。”可他们还是不走,就和云东拉西扯地聊天。云拿他们没办法。只得让他们等堂姑回来骂走他们。
在松岗呆了几个月后,云就回家过年了,过完年,云不想去松岗华厚厂了,觉得那里每天加班最早也得晚上十一点半,太累了。
巧的是,同村一个女孩小丽在南海打工,就叫上云一起去。
云跟小丽到了南海,进了南海的一个鞋厂,做了鞋厂生产线上的助理,工资很底只有五六百元。做了了一段时间后,云又跟另一个老乡出了厂。出了厂后,云暂时没有找到工作,就和老乡住在她做建筑工的老公那里去。在建筑工里,有个老乡喜欢上了云,可是云一点也不喜欢他。在云找工作的时间里,他对云很好,云觉得他就象哥哥一样,可没法爱上他。
一个月后,云在广州找到了一份在鞋厂做生管的工作。回到南海拿行李走时,男孩上班去了。
云第二天云了车站,在车站,有个在建筑工的老乡等在那里,见云来了,三两步就跑到云的面前,对云说:“云,他出事了,昨天你走后,他骑车就去追你,追了一段距离后,见你在马路对面,就想骑车走过路,可是被一辆摩托车撞上了。”
“那他怎么样了?”云焦急地问。
“自行车当时就报废了,他的脚粉碎性骨折,正在医院呢。他想见你。”
云着急地跟着老乡去了医院,他正躺在病床上,手术后麻药还没有退。云心里难过极了。
当他醒来后,云流着泪对他说:“对不起!对不起!”
他摸了摸云的头,对云说:“不要说对不起,我没有关系的。过几天就好了!”
傍晚的时候,医院的护士来了,对病房里的人说:“晚上一个病人只能留一个照顾的,其余的回去吧!”
经过老乡们商量,因云是没有暂住证的,要是被治安的人抓到就麻烦了,就让云和一个老乡回住处。
云坐上了回住处的车,可车在附近转了好几圈也不见司机往前开,云和老乡想这下麻烦了,遇上“卖猪仔”的了。
绕了半个小时后,司机就对着全车的人说:“现在天黑了,我们不回去了,你们下车自己回去。”
没办法,云只得和老乡下车租台摩托车回去。
一路上,漆黑的夜色里,只有摩托车的灯光和马达声。为了躺避治安队的检查,司机带着云和老乡走小路。在一条正在修的马路上,刚刚铺上的碎石还没有经过压紧,摩托车行在上面时,云只觉得自己不由自住地在摩托车后坐上跳了起来。正想对司机说慢点,坐在后面的老乡就抛了出去。
云赶紧伸出右手想抓住老乡,可刚一伸手,摩托车就是一歪,云就被抛下了车,云的左手死死地抓在摩托车上,一边对司机大叫:“快停车,有人掉下去了!“
司机没有停,还加大油门往前冲,云被摩托车拖了四五十米后,坚持不了松开了手。
先掉下车的老乡还好没有摔伤,跑了过来,叫着云,云听见了,但回答不了老乡的呼唤。
过了十几分钟后,云才清醒过来。老乡扶着云到一家诊所里,顺便打电话给一个老乡,要老乡过来接。
简单地清洗了伤口后,云被接到了老乡那里,在镜子里,云看到了被摩托车拖行时擦破的右脸、嘴唇、手、脚。相信,现在就是父母站在面前也认不出云来。
晚上,云发烧了,伤口感染了。清早,云就被送往医院诊治。在急诊科,醒来才一个晚上的他,不顾脚断了,咬着牙用一条腿走到了急诊室看忘云。他刚进急诊室时那苍白的脸和豆大滴的汗,让云好感动、好感动!
在南海,云没有上班,也没有多少钱治病,不得已,云只得回家。
回到家,父母见了云,那种生气、伤心、失望的表情让云一辈子也忘记不了。在家呆了一个月,父母很少和云说话。村里人看云全身是伤回来就猜测是不是在外面谈朋友被人打的。
云心里好难过,特别是村里人的闲言闲语更让云度日如年。
在伤口好了后,云的脸上留下了一大块红色的印痕,手上、脚上也留下了永远也消退不了的疤痕。
不得已云又南下深圳,回到了松岗华厚厂继续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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