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今年八十了。身体还算健朗,只是牙齿早就光荣“下岗”了,不过幸好现在有假牙。牙齿再就业时,爷爷的牙齿就变了银质的假牙了。
父亲是爷爷的长子,我是爷爷的长孙。但是爷爷和父亲的脾气不对头,父子俩谁也不让谁,整天争争吵吵的。这样一来,我们和爷爷亲近的机会很少,至之现在,我对爷爷了解也很少。
陆陆续续从父亲的口中得知。我的曾祖父腿有残疾,到四十岁才娶了曾祖母,家里又穷,没地。靠守刘思伯公庙,才有几分“香火田”,一家人的生活就靠那六分“香火田”。祖母手巧,手织的“家织布”就管全家的冷暖了。
爷爷是家里的独苗,曾祖父老来得子,自然十分欢喜。祖母也是个十分倔强的人,家里再穷,想着法子让爷爷上了几年私熟。在民国时期的农村,没有几个开过蒙,喝过墨水的。所以,爷爷在十里八乡也算是个文化人了。
曾祖父腿有病,下地干活不是很方便。父亲常常对我们说起祖父的那些心酸事,别个犁田,一个人吆喝着牛就好;可是祖父有腿病,犁田时总是要爷爷在前面牵着牛,怕牛走快了、走偏了,跟不上。细雨中,这对苦命的父子在垄里上演着别样的心酸,这事儿至今都有人当话柄笑话我们。每每都会说:“当年,你祖父、爷爷犁田的事,你不知道吧……”。
爷爷的童年,和“菩萨”有缘。祖父守庙,爷爷也会跟在那里玩。刘思伯公,不知是那朝那代的一个草药朗中,他心肠好,救过不少的老百姓。于是乎,后来的人们就把当成了神,雕了像当菩萨供起来了。这守庙,就是为这尊菩萨点香灯、上香,这庙现在还香火不断,不过到现在还是有专人管理的。不过管庙的人,一般都是难以安命立身的,靠沾沾菩萨的光,吃一碗闲饭。
这守庙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能防着土匪杀人放火。这庙在半山腰,看到远,晚上一看到一条龙似的火把,曾祖父就会让爷爷跑回院子让院子里的人上山躲一躲。民国年间,活跃在我们那里的土匪就是很有名气的张云卿,好几百条枪,一出门就得杀人越货……这事儿,爷爷至今说起来还会心有余悸:“要不是我们爷们俩,这院子恐怕……”。
解放后,由于根子红又有点文化。爷爷就做了马坪乡第一任乡长,听父亲说那时都背着枪上班……
后来,我又听乡亲们叫他大队长、主任……长大后才知道。由于爷爷性格耿直,每次一有“运动”就会把他打倒,反“左”时,他是“左”;反“右”时,他又是“右”。一生浮浮沉沉,曾经去农场改造过好几次,直至小平同志反正后,总算又给了他一个农村信用社主任的事儿干着,这事儿就干到他退休。
从我记事起,我就只见爷爷扛着锄头,系一根白腰带。腰带上别一个大大的锅斗……原来由于浮浮沉沉的事儿见多了。所以,爷爷早早就退休了,把位置留给了二叔。
自从出来广东混饭吃后,很少回去。即便回去了,也是匆匆忙忙,也未曾给爷爷买过什么好酒、好烟;每次回去看他老人家,也是屁股不落凳,总是说几句注意身体的话应付了事。可爷爷每次都会嘱咐:
“做人就得有做人的样,打工也得有打工的样;不混出个人模狗样来,就愧为刘家后代。”
“正直、善良、本分,好好做人、好好工作。”
每每想爷爷的话来,我总觉得朴实、在理。
再过几个月,爷爷就八十岁了。我、弟弟、堂弟的儿子都有好几岁了,爷爷也算是四世同堂了,但是和父亲脾气还是不那么对头。有趣的一幕:八十岁的父亲和六十岁的儿子为了陈年烂谷子的小事,总是争得面红脖子粗。
为这事,我劝过他们好多回,可他们仍然我行我素。
“都吵几十年了,不吵不习惯了!”爷爷和父亲都这样说,唉,这对父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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