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父母是平凡人,他们推崇劳动,他们以劳动为荣。他们尽一生之力,在为改变家庭生活而奋斗,他们勤俭持家,任劳任怨。他们用双手为家庭创造着财富。路遥先生在《平凡的世界》有一经典语录:只有劳动才可能使人在生活中强大。不论什么人,最终还是要崇尚那些能用双手创造生活的劳动者。父母就是那类人,我相信中国大多数农村劳动者也是。
《一》
能记事起,父母一直在忙碌。为了生活更好点,为了这个家。
父母常说,成家犹如针挑土,败家犹如水推沙。这话,小的时候,似懂非懂。成家后,当面对生活的艰辛,才好像有点领悟。
父母推崇勤俭持家,他们的奋斗史,就是勤劳史,也是节俭史。
父母结婚的时候,正当文革结束不久,党的十三中全会召开时。世事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但当时状况也是极其艰难的。一百来斤谷子,几个破碗,一间小木屋,那是祖辈留给父母的全部家当。母亲白天在生产队上工,晚上在自家自留队里劳作,而父亲其时已是乡中学的代课老师,拿工分的。
多年后,母亲回忆在生产队那情景,总会用不堪回首来形容。自己男人不在身边,常受人欺负,经常被生产队长辱骂。别人偷懒混工分,而母亲只有任劳任怨。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不多久就分田单干了。
分田单干了,母亲不用再看队长的脸色了,生活也有奔头了。不过,母亲更忙碌了,那时我还小,母亲只能背在背上,自己像个劳动力一样。上山下地,肩挑手提。
刚过完年,父母就得筹划一年的生计。今年家里喂几头猪,养多少只鸡;水田的水稻选什么品种,旱地种多少苞谷,多少黄豆;啥时候犁秧田,哈时翻苞谷地。当然,这时候,父亲更忙,上完课,就急匆匆地往家赶,他得使牛打靶,这活母亲当然是干不了的。
父母筹划好之后,就分头干活。母亲背着我,抡起锄头,翻苞谷地,种苞谷、黄豆。另外还得翻一块地做菜园,种几垄豆角,几兜黄瓜,一大片茄瓜,一大片辣椒树。父亲则赶着牛在水田里犁田,平秧田,然后就是浸种,种谷种、插秧。
春耕是最忙,那时我小,自然看不到,但仍可以想像他们劳作的艰辛。许多年后,母亲和我说起,她年轻时,一餐可以吃半升米,而且得连锅底都刮干净。可想而知,那时他们的劳动强度有多大。
父亲放暑假后不久,就该“双抢”。这是一年中最忙、最累的时候,收早稻、种晚稻,还得收苞谷、黄豆等经济作物。苞谷主要是用来喂猪的,少粮的时候,也会当口粮的。黄豆则是过年打豆腐用的,在物资匮乏的年代,豆腐是过年的主要待客的主要物资,当然也有肉,但是少得可怜,一家只有几斤到十斤不等。当然了,这也是我后来听母亲说的。
三伏天,一年中最热的时候。水田里的谷子黄了,地里的黄豆、苞米熟了,父母也忙碌了起来。
天刚擦亮,父母就挥着镰刀,在水田里忙了起来。大半早晨的功夫,在镰刀的“沙沙”声中,那一垄水稻,就变成了一兜兜的禾手堆,金光灿灿,在朝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吃罢早饭,父亲一个人背着打谷机往田埂走去,母亲则挑着空谷萝跟在后面。一袋烟功夫,父母就在水田里摆开了战场。打谷机在父亲的踩动下,“轰隆、轰隆”的转动起来,母亲在一旁递着禾手,在父亲左右上下的翻动下,打谷机中传出“哗哗”的谷粒声。
不大不会儿,打谷机后半箱就装满了和着禾须的谷子。于是,父亲停了下来,捞出禾须,装萝,往家里送谷。而母亲则一个人先拿禾手,然后再踩打谷机脱粒,然后又拿禾手,再脱粒。由于是一个人,脱粒的速度慢了下来,但倔强的母亲,从没停过,汗水湿透衣服,湿尽了头发,母亲用手抹了下脸,又低头捞起田里的禾手。
父亲送一担谷,母亲打一担谷。多年后,父亲提起这事,总会戏笑母亲是条大水牯,有用不完的力气。
母亲也提起过,但只淡淡的说了句:一个人打禾,确实累。不过,那时人年轻,扛得住。
接着就是收黄豆、苞米。秋天,收晚稻,种时令小菜;冬天,种油菜……父母像陀螺一样转,为着这个家,为着生活更好点。
临近年,本是闲季的父母又忙了起来。猪圈里的肥猪得处理,过年豆腐得打;这猪一般卖整头,这样钱多一些,方便计划来年的开支:种子、农药、化肥……自已家则是买个十几斤肉,凑合着过年。黄豆是现成的,忙一天的功夫,豆腐就能做好。还有,得去市集买点其它的过年物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