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农民,父亲是教师,父亲也是郎中。
父亲出生在50年代初,在马坪金龙村那个叫羊路山的小山村长大。从小就为生产队放羊挣工分贴补家用。我们那个地方,人多田少山多,所以生产队放羊的活就成了小孩子的事。父亲是家里长子,家里人多,吃不饱,父亲好早就出外自谋生路,上山扛过枕木,修过“三线”铁路,用他自己的话说是吃尽人间疾苦。
从我开始有记忆时,父亲总有忙不完的事。阳春三月,曙光一线,几声鸡啼,父亲就荷着锄,吆喝着牛,踏着金黄的曙色,去田间劳作了!田里的水刺骨地冷,可父亲常说,干活要有干活样,从不穿深筒的胶鞋下地,总是赤脚上阵。烈日炎炎的响午,他又总是顶着太阳,弯着腰,一颗一颗地地播种,播种着生命,播种着希望!直到夕阳西下,才收拾家当,高一脚低一脚地踏上归途。
父亲爱抽烟,也好酒。一日三餐,餐餐离不了酒,喝的是家乡的小米酒,酒是浑黄、浑黄地,可就是个香。父亲就那么个奢好,炒个辣椒,就个青菜,他也能喝上个半斤八两!遇上个不顺心的事,或是干活累了,父亲也抽烟,那烟是一根接着一根,腾云驾雾,云里雾里。出于对父亲身体考虑,我们两兄弟劝他多少回,不抽烟,少喝酒,可父亲总说,我老了,就这么点奢好,怕是断不了啊!
80年代初,我们那里学校缺老师,父亲有点文化,上过高中,就顺理成章地成了代课老师。父亲很执着,也很勤奋,白天上课,教书育人。晚上自学充电,这样几年下来,自学完大学的整个课程,也拿到大学毕业证,后来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公办教师。
父亲从教几十载,不说桃李满天下,但也是弟子三千。我也是父亲的学生,父亲教学很严肃,也很严厉,不苟言笑。父亲时常在课堂上感叹下层百姓的疾苦,总是对现实中的不平作些评论,他总是告诫他的学生,不管你将来怎样怎样辉煌,你得关心百姓疾苦!也不管你将来怎样怎样没出息,也得对得起父老乡亲!他也常常以“努力,努力,再努力!奋斗,奋斗,再奋斗!”来鞭策自己的弟子,希望他的弟子个个都能成材。
父亲是学中文的,教的也是语文。年轻时也写写古体诗或是现代诗,偶尔也会写几篇杂文,评论一下时弊,发几句牢骚,指点一下江山。读高中时,我无意见到过父亲的文章,是蛮有文采,也是很有深度的,不过直至现在也不见父亲在刊物上发表过他的文章,是他的文章没有水准,还是他不屑为之,只是气愤时,用笔记录一下自己的心情,事后也就算了?我就不得而知了。
父亲也是郎中。谁家的孩子伤筋动骨,伤风感冒;或是大人无名肿毒,风湿疼痛;还有一些什么知名或是不知名的疑难杂症,父亲开个方子,抓几幅中药,或是上山寻点草药,管保药到病除,完好如初。
父亲这手绝活,据说师出有名。他表叔是旧社会远近闻名的草药郎中,名气大着呢!传说能起死回生,不过是不是真这样,也无从考究。父亲的医技是精湛的,这与他后来的努力分不开,父亲熟背药理、药性,什么《医宗金鉴》,什么《中草药原色图谱》,还有什么……那些我知名的,不知名的医书,药书整整一书柜。
父亲能种地,能教书,也能救死扶伤,这就是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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