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爱人就说去农贸市场先买一只大红鸡公,明天一家子团年。爱人说话时,嘴唇自然翘着,很在意鸡公的“红”,幸福挂在脸颊上。春节将至,年味在这个小家也越来越浓了,虽然只是客居东莞,这个家也只是租来的二十平米的小屋。
从长安广场望去,远方的莲花山在细雨朦胧中裹着雾气,隽永、深沉。不知不觉想起季羡林大师散文《年》中的一语:“年,像淡烟,又像远山的晴岚”。无暇欣赏雾朦朦的风景,赶紧去农贸市场门口等侯,等侯爱人提着一只褪毛的鸡出来,然后接过来提回家。当然,上班卡是要打的,这叫公私兼顾。
昨天表哥回家了,回到他那远天远地的小城武冈去了。临走时,表哥以挑逗的口吻对我说:“走吧,你和我一起回云山看雪松吧。”现在云山上的雪已染白了树枝,斑斑驳驳、如碎银又如断玉,像是一山的白莲花。若是望见了,多多少少有些寞落的心态。表哥比以前更关心我了。
这反倒唤起我对家乡的一丝眷恋。其实,我的家乡就在武冈马坪,算是土生土长的吧。不过,说到武冈云山,我是一次也没有去过,我是路盲,我连方位也寻不着。若是认祖归宗,寻着了方位,可能站在家乡的土地上,连老屋的瓦片也寻不到一片了。
王维诗云:“每逢佳节倍思亲”。记得半年前,公司从陕西拉回一车品牌叫青苹的苹果。别看苹果个小,吃在嘴里甜得沾牙。办公室的曾老师多分给了我10斤。理由是云淡天高的婆婆、爷爷年岁已高,需要营养。听了这话,我禁不住苦笑:“我那婆婆、爷爷在天远地远的武冈乡下,再说那么大岁数,怕是也啃不动了。”
其实,许多人不愿多说起家乡,觉得自己不那么光耀门楣,尤其是我们这些在外漂泊的浮萍。总觉得客居他乡,又没有炫耀的资本。有报道说农民工开车回家已成趋势,但是我对于车还只能停留在欣赏的景境!
年还是要过的,且越过越有滋味。凡人一个注重于年,在年中品出滋味。父母今年也在广东过年,只是不和我在一起。他们在小弟的新居里过年,很早我就去小弟家和父母团过年了。理由是逢年过节应酬多,腾出时间,让自己有足够的时间走亲访友。这团年,席桌上的酒是要讲究的,去年喝茅台,今年喝五粮液。小时候,我喝过小叔捎回家的白兰地,多年以后,那瓶白兰地成了我的陈年旧话,又时时翻新。团年,只为一桌叙旧、一桌亲情。
这年味,恰恰是从年前开始的。今天走东家,明天走西家,吃不完的流水宴。公司请客,友邻单位请客,只想给自己再多长一个肚子。前半个月,表哥向我抱怨说:“这过年请客,每周一次就行了,谁抵挡得住这天天的宴请。”我不乏幽默地对白:“你当这宴请是在编排工艺,匀匀的按步骤进行。什么是醉生梦死?这般境遇即是。”
年是什么?一头怪兽而已,人们早忘记它了。越是临近春节,年味越浓厚,一声爆竹响即敲开年的门了。昨晚去超市买了一大堆水果、糖果。春联也贴上的门楹。孩子闹着要在年三十晚上放礼花。年是年年过,年年过亦如此。如此的扮靓心情。
笑笑曾说:酒足饭饱入不得文章,入文章的必是风雅,必是李清照的屏风。表哥说他想吃咸菜;我也想吃咸菜;吃多了咸菜吧,又想吃鸡鱼。最后,我俩把年味归结于:很生活、很自然、很生态。推杯把盏、烛光跳跃,一脸喜色。各有各的生活,各自在生活中品味情趣。记得在小弟家里团年时,小弟突然念及苏东坡的词句:“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酒酣胸胆尚开张。”话音未落,邻旁老爸又是李白的“烟花三月下杨州”。这年味,只当浅醉,浅醉于亲情之中。
春节快到了,年味浓郁了,大街小巷里充满着年味。我寻思着把步子放慢一点,慢慢地品着年味,我所拥有的只是一份心情,风轻云淡的心情。
云淡天高书于腊月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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