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乌桕树
文/潘泽彪(湖南武冈)
一到冬天,这条冬阳覆盖,水光灿烂的深岗堤岸两边,站满了枝桍上结着白色果粒的乌桕树,它们的叶子也由当初的青绿色逐渐变红,像上了一层斑斓的桔红色彩釉,顺着笔直的村道远远的排列开来,估摸着大概约有二里长,一树树的红叶连绵延续着,像举着冬天里的一个个红色的火把,使窄仄的村道便明朗开来,灿烂起来。那些远道而来的乌鸦,八哥,花喜鹊也纷杳而至,或啄食着白色的果粒,或栖息于枝叶间,或引颈高歌,任一段初冬的光阴无限扩大,漫延,跳跃,而灵动活泼张驰有力起来。
每当乌桕树挂白色的籽粒满枝头的这个时候,小伙伴们放学就结伴鱼贯而来,带着蛇皮袋子,兜里揣着小塑料袋子,看着哪棵乌桕树上白色的果粒多些,便猫一样呼嘛嚇了上去,小脚丫踩着稍微粗实点的乌柏树枝干,二手便左右开弓,麻利的捺揪起果实子粒来,当时有专门收购乌桕树籽的收购点,听说可以榨飞机油,记忆中有飞机飞过,就常常想,我们是采摘乌桕籽也是为祖国做贡献,让大飞机可以翱翔蓝天,也冥想着某一天也能坐上飞机可以腾云驾雾攀星摘月,冥想着飞机来接我们从这穷乡僻壤里走岀去看外面的精彩大世界。而我们一个上午或一个下午的辛勤付出,就是背着鼓囊囊的蛇皮袋子和塑料袋子去收购乌桕树籽的收购点,大多也会或多或少获得三五几毛钱的角票,用以家庭里的日常油盐,或其他琐碎的农用开支,那个时候的钱很值钱,自然也会得到大人们的赞许,那是我们童年里的无限幸福与骄傲。
这一树树的乌桕树,从我们记事起,便就一直在。它的根扎在这贫瘠的堤岸上,但依然有葱茏的青草,有见花不见叶,见叶不见花或黄灿灿或红灿灿十月的彼岸花,有可以相犄对视妩媚婀娜的青青杨柳,有笔直而高耸的白杨,有零星的梧桐树,有无名的碎花和蒲草,当然,也有我们快乐的时光,溪流中有奔腾的浪花,有水草摇曳着轻柔的腰,更有丰富的鱼类在此嬉戏繁洐生息,而村道两边是宽阔的田野,田野之上是村庄,是绵延的山峦和拂面而来的山风。
几十年过去了,我从懵懂无知的童年,到我十八岁背井离乡再度从他乡归来,而今已届不惑之年,印象中这些乌桕树仿佛从来没有长高,也仿佛永远在等待春风把它染绿,而夏阳只是偶尔透过稀疏的树叶把光洒落下来,任溪水潺潺里的游鱼在光影里来回穿梭,秋天会在黄昏晚霞里脱落那身稠密的绿装,铺一地落叶,迎接着远道归乡的游子,进城讨生计做工归来的村民,以及老幼妇孺们的归来。那些未脱落的红色的叶子,像一颗心形的旗帜,更是一道道希望和光,永远召唤着我们在艰苦的日子里励志前行。
岁月清浅,时光荏苒,我们就这样在晨曦与暮色里年复一年地踽踽而行,任凭四季的风和阳光,在这里等待希望,理想,梦和末来……
武冈春园西路随笔2021.12.12(0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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