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恩行——泰山家的春节

                                          宣恩行——泰山家的春节
         此次去宣恩泰山家过春节，见识了一些鄂西之地的风土人情，感受了一番女婿初登泰山家门过春节的味道，看在眼里，感受在心里。春节已过，今日敲击出来化作文字，算是一种春节印象之回味与存储吧——
         宣恩县是湖北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的一个县，与自治州紧邻，是名副其实的民风淳朴之地。恩施自治州也是名副其实的大山区，由于这个地区都是延绵不断的大山环绕，以至于直线几十里之距离，得驱车盘绕行使于险峻之盘山公路，耗数小时、饶一两百里才能穿越。此次去宣恩，我们是从深圳坐火车先到重庆黔江区，再转汽车到的宣恩县城。在黔江坐上前往宣恩的汽车上，我一路观望，一是新奇之兴奋感，二则一路确实有许多美丽的山水风景，尤其是那崇山峻岭，确实令我感受了一回什么样的山才叫高山和大山。那曲《山路十八弯》中所唱之情形放在这鄂西之地是再贴切不过了……
        腊月28日上午11点左右，我和玲历经一日一夜挤火车、赶汽车的劳顿终于到了泰山家。泰山是从农业特产局退休的，居住之地就是农业特产局家属大院里头。泰山家的房子有些年头了，家里还算很整洁和干净，可以看的出来丈母娘是很能操持家中事务的。二老得知我和玲回宣恩去过春节，心里头自然是极其高兴的，翘首以盼数日，终于等到了我们的归来，一番寒暄问暖自然是少不了……
        06年至08年期间，丈母娘因患癌症在深圳治疗了两年时间，身体极为虚弱，几经疗养渐渐有所好转，于是08年底二老回了老家宣恩。时间过得实在快，转瞬又过去了两年，两年不曾见二老，再见时，我和玲的心里都略有些宽慰 ——二老身子骨还不错，精神状态还可以。泰山年近八十了，精神依旧还很矍铄，只是“牙门”里的“守将”一日比一日少了，毕竟岁月不饶人！
        在我们小俩口回来前，丈母娘已为我们准备了一些过年走亲戚要用的人情礼物。按照宣恩人的习俗，丈母娘早早地已准备好了春节期间一个星期要吃的菜。过年前的两天，因为还有些过年用的物品没有添置好，丈母娘便又叫上我陪她一起去购置。鄂西和湘西及重庆一带，不论农村还是城市里的人家，家家户户都备有出行装物品用的背篓，我见那背篓不轻便和丈母娘说：“我来背吧！”
        丈母娘笑着对我说道：“你背就你背，年轻人现在背这个的人很少了，呵呵……”
        买年货的路上，丈母娘很有兴致地向我介绍了一番宣恩县城的街道、里弄，我一路听一路环看四周……
        这宣恩县城的面貌与90年代初、中期的武冈县城很相似，街道较窄，店铺大都很有些年代了。一路行走，只见左右尽是老旧木楼结构的杂货店铺，而那些建筑装修都很现代化的潮流专卖门店与木楼老店错落相邻。看着这些新旧风格的门店建筑构建而成的街道，心里确实别有一番味道——或许是一种感受历史变迁的味道吧！宣恩县城随处可见专门卖火腿的店铺和走贩，听丈母娘和玲说起过，宣恩火腿在非常有名的，就像我们武冈人的卤豆腐、铜鹅一样算是经久不衰的特产。宣恩人家逢年过节尤其是春节送礼，火腿是必不可少的（一只火腿大都是十来斤或十几斤不等，大概两百元左右）。
        宣恩县城的面积比较武冈市区要小许多，因这个县城是依山而建的，规划和开发肯定不比有小平原的一些地方。在县城里的每个角落，几乎都可以随处看到不远处重峦叠嶂之山峰，可见这县城周围山脉之海拔确实高。宣恩县城的建筑与我们武冈的建筑区别最大之处，莫过于这里的许多建筑带有土家族和苗族风情——比如，仿古建造的贡水上的风雨桥；还有那些房龄在20年以上的农村民房，这些民房大多是瓦顶且多见用灰白色瓦片来装饰房檐的，这区别于武冈的砖瓦房的瓦顶几乎都是一色的深色青灰色。这许多年来，看多了沿海大城市的高楼大厦之钢筋混泥土，还有人工假山假溪流之人造风景，再看看这些久别重逢的小山城、小山城的街道，看着这些民族特色的瓦顶农村老房子，心里头自然间有种回归、宁静还有清心寡欲之感觉……
        在买年货的时候，有一件小事情让我心里头有种很特别的感受，或者可以说是亲情上的亲近感吧——
       那日，我和丈母娘在买年货时，一位泰山家的邻居见我这年轻人搀扶着丈母娘便打招呼问：“这人是？
        丈母娘很自然地回答道，“这是我儿子。”
        那人说了句“哦”，然后我见她略带疑惑的表情走了……
        过后不久，我们又在另一个地方碰到一泰山家的邻居，那人也向丈母娘问起我是什么人，丈母娘又自然地告诉那人，“这是我女婿！
       我和丈母娘回到家中后，丈母娘忽然想起这事情，她和玲聊谈起这事情，“今天，那个隔壁的××问起我王孝波是谁，我跟他说，“这是我儿子”，后来，卖火腿的那个××又问起我时，我说，“是我女婿”，呵呵呵……
        二老膝下四女，没有儿子，所以在丈母娘心里她把我当成她的儿子了，我心里头有种非常特殊的感觉，因为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在丈母娘的心里，前些几年我是她女儿的男朋友，或许经过几年的相处之后，她的心里头渐渐地又有了更亲近的感觉了吧……
       老丈人知道我是个好酒好烟之人，刚到的那天，泰山便将家中的香烟全搜罗出来拿给我说，“抽一下这些烟吧，都是些便宜的湖北烟，放在家也没人抽！其实，我带了一条洋烟过去准备自己抽的，但我深知泰山的心意便欣然接受了。泰山给我的那些烟其实都是些名烟，只是在他心里没有什么名贵不名贵之分，只是想着我过去了要拿出来给我抽。吃饭之时，泰山又特意找出一瓶五粮液出来对我说：“这酒放着我们也没人喝，尝下看看，应该还不错！
        玲是个喜欢曲艺和绘画之人，我们在深圳的这些年我见识过她歌喉，但之前对她绘画的功夫只是略有所知。此次回家，她将她保存了十几年前的那些绘画之作搜罗了出来给我看。玲的素描功夫确实不错，从那些作品来看，对于书画里头的画而言，她是比我有天赋的——如此，我也就更能理解几年前我和她刚认识不久时，她能在一些铅笔的笔头上刻画出那么些惟妙惟肖的各类动物。玲还有取出家中的相册，然后翻阅着讲解给我听，那相册里的照片呈现给我的是泰山家这个家庭曾经的岁月影像，而女友给我讲说的那些便是影像里的某些生活故事吧！
       一日，玲问起泰山：“爸以前会唱京剧的，都被我妈给埋没了，今天好好唱一段，表示表示一下！泰山爽快地答应了，于是他很有模有样地唱了一段，我虽不懂京剧，但也听得出来，泰山确实是个会唱京剧之人——以前我从玲那里也早有耳闻，今日听来确实如此。泰山是个书法高手，退休以前，他在宣恩县是有名气的书法能手，逢年过节或平日里常会有人慕名前来索取对联或题匾之墨宝。我曾在几年前送了套笔墨砚台给他，但可惜在深圳那几年，时值丈母娘患病，他因此也一直闷闷不乐，加之他已八十高龄这眼睛也很不便，所以我也就没能有机会一睹其书艺，那笔墨砚台也便闲置了。后来，因兴致未尽，我们还听了一段丈母娘唱的山歌……
       大年初一那天，因泰山家的亲朋大都相距较远，我们也便没有出去拜年。吃过中饭后，我们决定一起出去走走，好好逛逛宣恩县城。
       一路上，二老都显得比较活跃，只是行走稍显蹒跚需要稍加扶持，但看上去没有花甲之年和年近八十的那种因垂老而不便走动的明显迹象。我们来到宣恩的一坐大桥上时，二老还为我遥指八方风景逐一向我解说……在大桥上，为了配合我们拍照，二老还兴致勃勃地耍起了太极招式，这几年因丈母娘癌症病痛的折磨，很少见过二老这么开心和放松的样子了，作为子女辈来讲，此情景我们看在眼里，这心里头都是很宽慰的……
       年初二开始，我便随丈母娘和玲一起逐个给亲戚家去拜年，拜年之事也有不少新奇见闻和感受，在此就不一一详述了。如若未在亲戚家吃饭时，我便尽可能自己动手而不让丈母娘去操持弄饭菜，这也算是我春节期间能略表我在生活上对二老的些许照顾之心意吧……
       我本想和玲在宣恩多呆些时日，好好在泰山家陪陪二老，然因玲不得不赶回到深圳来照看店铺里的事情，初六中午，二老硬是要去车站送我们，在依依不舍之中我们坐上了回深圳的汽车。
       来深圳的一路上，在崎岖盘旋的盘山公路上看着宣恩的山与水，我在想：“来年再来宣恩时，我该再多带上一个小娃娃，也来这个民风淳朴之地，让他（她）喝喝养育她母亲的贡水，听听这里的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