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的夜似乎比广东哪边来得更早些,不到六点天就全黑下来啦!呼啸的寒风在拼命地敲打着窗台,空空荡荡的大街上偶尔有一两个行人在桔黄的路灯下行走,拉着长长的身影,活象传说中的孤魂野鬼在漫无目的游荡着又来去无踪……
海柏是我儿时的伙伴,也是为数不多能联系上的小学同学之一。见到他的啊一刻,我真的呆啦:时光的流逝给与人的不仅仅是岁月痕迹还有苍海桑田:血红的双眼充满疲惫,杂乱无章的头发与卡基布工衣,及被颜料渗透过无数次的运动鞋似乎让人穿越了时光邃道。虽然远离了刀耕火种的蛮荒时代,确实让人联想到七八十年代的中国,难以至信的是这个曾经朝气蓬勃,豪情万仗的花季少年在生活的洗礼中早就变得麻木不仁,交谈中只懂得是停还是行,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为了生计没办法,充满了无可奈何花落去的落寞。
记得每次读书时都要走过他家门口,再与他一起上学回家!他家境不错,按现在的话来说是富二代。父亲是国企会计,母亲是大队书记。在我们农村人的眼里是绝对的天之骄子,人们仰慕的对象。17岁时我离开了家乡去了外地,他考上了我们市一中,后来相处的机会也越来越少。高中毕业时,听说他父亲下了岗,后来得了胃癌去世啦,欠下很多的债,母亲也不堪重压抑郁而终。
那次见面后,我们再没有过联系。直到1998年的寒假,我们在异地他乡的厦门意外地碰到了一起,哪时的他在一家染整厂做事,与重庆万州的一个女孩在谈恋爱。后来听说他做了哪女孩家的上门女婿,他姐妹们为了此事都与他断绝了来往。再后来就没有再见过啦,偶尔有一两次的电话联系,都谈些无关紧要的琐碎。
他家的租房是典型的老四合院,杂物横生,里面住了七八户人家,家徒四壁,除了一两张床好象什么也没有,大部分的人是他老婆家的一些亲戚朋友,拖家携口的。有收破烂的也有搞建筑的,形形色色,没事的时候大家就聚在一起打打麻将喝喝酒聊聊家常。虽然过得很清贫但和睦团结。海柏的老婆挺热情,左一个哥右一个哥的叫得我心里直发慌。逢人就说我哥从广东坐飞机来看我们,是做老板的,大家投来羡慕的眼光。不得不承认:我的现状要比他们好得多,我也深深地懂得年少时的梦在现实面前早化为乌有。为了生计,为了孩子,为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老乡亲,为了明天的生活更美好,理想没有了选择自然随遇而安。
苏州哪边的工资比广东要低些,加上这两年印染市场不是太景气,海柏告诉我他在厂里做领班,老婆做品检,两口子每月大概能拿到伍千块钱左右,上有老下有小的,除了开销所剩无几。说话中有一个胖嘟嘟的男孩提着一桶水,后面跟着一个扎马尾辫的小女孩,提了一个热水瓶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原来是他小孩去打了开水。他们这里的人一直是这样的,说方便也比较划算,一桶开水是一块,一热水瓶是两毛钱,一桶水一家人凑合着洗洗澡或烫下脚,热水瓶的就留着第二天早上起来洗脸漱口,毕竟在这地方不是每天都洗澡的。村里有一个澡堂,但洗个澡要五块钱真的不划算,我来啦就带我去体验一下生活,洗澡带搓背的哪种,十五块一个人。从澡堂回来,我问他2014年有什么愿望或憧憬,他苦笑地摇了摇头说:等过了年发了年终奖买台电脑给孩子们上上网并看看电影什么的,有机会把岳父岳母接出来玩一下。我笑啦,笑声中含着悲摧……
天刚刚朦朦亮,我们就去路边等车,大家听说我要去上海都来送我,我把心爱的笔记本电脑留在海柏房间里,临上车时才告诉他哪笔记本是送给他小孩的礼物。人生无常,造化弄人,我们不得不承认生活好坏一念间,向左走是一种人生,向右走又是另一种人生,没有什么对与错。路有千万条,听凭自己走,把握当今,用心经营,就是对自己及家人最好的礼物,也是前进的方向。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里,零上的你们别忘了零下的他们,让大家一起来分享你我的温度……
2013-1-22日于义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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