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树上结槟榔

湖南有一首民歌叫《采槟榔》：高高的树上结槟榔，谁先爬上谁先尝；谁先爬上，我替谁先装；少年郎采槟榔，小妹妹提篮抬头望；低头又想呀，他又美他又壮，谁人比他强；赶忙来叫声我的郎呀，青山高呀流水长；那太阳已残，那归鸟儿在唱，教我俩赶快回家乡。我从小就喜欢听这首民歌，有时听得起劲的时候，也跟着哼唱着起来。但是由于我们当地人并没有嚼槟榔的习惯，所以我一直不知道槟榔是什么东西，还以为是一种可以食用的水果，一直对槟榔很向往。

长大后到省城长沙来读大学了，终于见到“槟榔”，当然这种“槟榔”与歌里唱的槟榔不完全是一样的，它只是用槟榔加工后的产品了，长沙人称它为“槟榔壳子”。见到这种所谓的槟榔，我大失所望，感觉槟榔与我想像中完全不一样，干瘪瘪的，一小块，一个很不起眼的样子。后来看到不少长沙的同学总是动不动嘴里放一块槟榔，不停地嚼着。在旁边冷眼相看的我，就不晓得嚼那木质的果实壳子有什么味道？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终于感觉自己应该试一试“槟榔”到底是什么味道。一天我终于从一位同学手中讨得一小块，拿到后我放入嘴中便嚼，刚才开始的时候，味同嚼木一样，没有一点味道，但再嚼就有些甜味了。于是我就使劲继续嚼着，渐渐地我感觉到脸上有些发烧一样的，再嚼下去便有一些头昏了。于是一边吐了嘴里的东西，一边大呼小叫“不行，不行，太晕了，头不舒服”。而那位长沙的同学则在旁边看着我，哈哈大笑。好在槟榔的作用来的快，也去得快，还不至于太难受。但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嚼过槟榔了。

后来，慢慢地对槟榔的了解又多了一下，我知道湖南加工槟榔的原材都是由海南过来，这时我才知道湖南并没有生长槟榔树，我就纳闷湖南的劳动人民是怎么创造出来《采槟榔》这首民歌，难道过去的湖南人民要吃槟榔，还要亲自到海南去采吗。那未免太辛苦了喽。“那归鸟儿在唱，教我俩赶快回家乡”，分析一下这句歌词，倒有点像。

湖南人嚼的槟榔大多是湘潭市加工出来的，湖南人嚼槟榔的习惯听说也是从湘潭流传开来了。至于为什么当初湘潭人会喜欢嚼上槟榔呢，听说过去有一位海南人在湘潭当县官，他喜欢嚼家乡的槟榔，到了湘潭当官后天天也不停地嚼槟榔，并带动他的许多下属与他一样嚼上了槟榔。有一年湘潭发生一种流行病，死了很多人，但是县衙门里嚼槟榔的人都没有一点事，没有一个发病的。于是这位县官发现槟榔有治病的效果，他就从家乡运来一大批槟榔发给老百姓嚼，很多老百姓嚼了槟榔后，病渐渐好，最后这场流行病得到控制。随后，湘潭人都染上嚼槟榔的习惯了。由此看来槟榔可以入药，而且是具有提神醒脑的作用。最近报纸上却报道：世界卫生组织宣布“嚼槟榔会致癌，经常嚼槟榔的人患口腔癌的概率远远大于不嚼槟榔的人”。看来这会对槟榔产业带来一些的打击。不知道过若干年后，还有“少年郎”再爬到那高高的树上去采槟榔吗？(写于200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