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轻灵旋舞的薄沙,和着风儿,在广袤、毫无羁绊的沙海中尽情摇摆;一弯弯沙丘的坡面逐风撵行、缓缓推移;不时有飘卷着的残叶和绒絮拨掠而过,它们雏形之时的沙草、绒毛则是尽任烈风吹蚀,即便是被掩弃、被攒移。蜥蜴迎着暖风,在沙脊上,踏起欢快的舞步,伴着一段树枝在风中的摇曳,尽享生命的闪华。
“跳了好一阵了,好不快活,可是木头……难道你真就是个木鱼儿脑袋,感觉不到一点累啊!”蜥蜴边跳边调侃。
“我是木头心肠,木头外壳,只有心里累了,才能体会到吧。”木头笑谈着。“嘿,看来木头脑壳儿真是得浸点儿雨露才能开窍啊。”蜥蜴在木头的头上跳来舞去,呵呵的笑,“这天儿雨水难见啊。明早用露水和些沙土给你做面馍儿,换个新脑壳。”
“如你所愿吧。”木头笑答。
“呆久了,这艳阳地儿,也难熬啊,准备好了,我们转移”。蜥蜴推着木头滑下沙脊,藏身于梭梭树荫之下,懒懒的睡去,只待傍晚的清爽。
午后暖暖的气流,白的令人眩晕的城堡般的沙丘,陪衬着的浅蓝底色的迷邃天空,慵懒的昏昏欲睡的梭梭树丛,烈风拨掠过、也倦怠似的匍匐身体的沙草,眼前的一切尽是安详、睡意。身下枕着阴凉的沙面,膀背倚着坚实的梭梭,身旁睡着的蜥蜴,无不使木头感到一份祥和,是从自己由树枝变成自由的木头以来不曾感受到的。
周遭的祥和会是自己想拥有的吗!它的存在那么真实,唾手可得。木头真想就这样安详的睡过去,永远不要醒来。
可这里真的属于自己吗,还是它仅是心路历程中的驿站而已。别人坚存下来的理由,却不一定适合自己,而它们的理由又是什么呢?木头努力的想,但却想不出所以然,自己只是段镂空的、浅薄的木头。
经历了些许磨难,会认识到自己新生的意义吗?木头忽然感到心底一片茫然,可以隐忍一切,但徒劳无为的等待不会是出路。
木头灼躁的内心滋生着一种冲动,要是自己也有一对翅膀,去瞭望广袤的世界。可这只是幻想。木头开始怀念那给与自己新生命的风精灵了,何时才能继续曾经的旅程。
阳光缓缓的偏移,喷洒下沸腾的透明胶质,溅射在沙海中,灼蚀、粘吸着无法挣脱的生命。
模糊的影像行走在森立的沙丘侧面,慢慢朝树丛靠近。恍惚中,一个瘦小的身影,着有沙海的本色,在迷离的空气中若隐若现。幻影径直的走向了眼前那颗苍老的梭梭。沙草已经掠过了它的身体,娇小却灵活的身躯——一只沙鼠——站在了树下。
沙鼠抖落沙尘,稍作休整,直立起身体,向老梭梭询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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