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辗转,云终于在虎门找到了一个工作,工厂离“雕刻”很近。每当星期六或星期天,云总在厂门口见到“雕刻”,然后,两个人会相视一笑,默默地一起走在马路边,有时候也会一起去看投影,两个人都默契地不提家里的事,享受暂时的宁静。
过了一段时间后,“雕刻”突然请人叫云出去,可云所在的工厂很严,平时是不许出厂的,熟悉环境的老乡告诉云可以去天桥那里。
天桥,是工厂的一分厂和宿舍之间相连的一座桥,桥下面是公路,厂里面的人平时不许出厂,厂外面的人来找人时就会在公路边上叫天桥边宿舍的老乡转告。
云站在桥上,看到了“雕刻”,也看到了“雕刻”身边的那只行李箱。云不明白,这个时候,“雕刻”拿着行李箱来找自己什么事?
“ 我要走了,”“雕刻”对云大声地喊:“我要去广州,我给你写了封信,在门口的保安那里,以后,你自己要多保重!”
“雕刻”不等云说一句话,提着行李箱就走了,云只得对着他的背影,喊着“:注意身体,给我写信。”
目送“雕刻”的身影走出了视线,云心里再一次涌出了那种徘徊无助的感觉,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雕刻”离开了他姐夫那里,还要去广州那么远的地方去。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时间,云饭也没有吃就到保安那里拿到了 “雕刻”写的那封信,才知道“雕刻”因为星期天找云时,回去晚了,姐夫说了他,结果两个人吵了起来,“雕刻”很生气,说姐夫太不通情理了,决定去广州学艺,学成后回深圳自己开店。
到了广州,“雕刻”安顿下来后,写信给了云,并告诉了云一个电话号码,说有什么急事可以打这个电话。
在虎门的云,每天除了上班就是等“雕刻”的信,读“雕刻”的来信成了云心灵上最大的安慰。星期天云就去外面的公用电话亭里给“雕刻”打电话。
一天云打电话时,想到自己好久没有给父母写信了,不知道父母好不好?再怎么着,他们是生养了自己、疼爱了自己十几年的父母啊。云鼓起勇气拨通了邻居家的电话。
电话里,妈妈那焦急的声音,让云失声痛哭。
“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云一直在电话里重复着心里对父母的愧疚。
“你在哪里呀?这么久也不来信,你想急死我们吗?你要是再不来信,我就准备上广东找人了。”妈妈焦急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到了云的耳里。
“我在虎门。”云最终还是告诉了父母自己所在的地方。
“ 你哥在深圳找工作,现在工作还没有下落,等你哥安顿好后,就接你去深圳,你们俩兄妹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我们在家里也放心。”妈妈告诉了云联系哥哥的方式。
而“雕刻”去广州后不久,云接到的信是越来越少,信里的话也是越来越短,打电话也是从说几句就挂掉到每次云打电话都说没空。云心里觉得好不安,她不明白“雕刻”这是怎么啦?该怎么办呢?
云没有心思上班了,做事的时候老出错,主管很生气,骂了云好几次。还好主管是老乡,骂归骂,下班后还是很关心云,见云这样,就建议云去广州看看。
云买了去广州的车票,到了广州后,云打电话时对接电话的人编了个谎骗得地址后,找到了“雕刻”所在的地方。
快到时,云站在不远处停了下来,云不知道“雕刻”见到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是高兴呢还是惊呀?
可还没有等云在猜测中回过神来,前面走过来的两个人让云突然明白过来一切。
那两个人,其中有一个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雕刻”,还有一个是一个穿着好露骨、好性感,头花染得花花绿绿,脸上涂得象调色板一样的女孩子。“雕刻”的一只手搂在女孩的腰上,两个人边说边笑地向云这边走来。
云这时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几步就跨到了两个人面前,没等“雕刻”反应过来,云的巴掌就已经甩到了他的脸上。
“雕刻”刚想发火,一看,见是云满脸怒气地站在面前,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和“雕刻”一起的女孩见“雕刻”挨打了,伸手推了云一下,口里还不干不净地用广东话骂着。云被推得摔在了地上,“雕刻”见云摔倒了才反应过来,伸手想拉起云,一边叫那女孩住手。
“拿开你的脏手!”云生气地打掉了伸在面前的那只手,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
“雕刻”急了:“你听我解释,云,不是你看到的这样子的。”
“好,你说,是怎样的呢?”云问着面前这个曾经对自己说过不离不弃的人。
“我们去那边谈,好吗?”“雕刻”问着云,接着又对那女孩说:“你回店里去。”
那女孩还想说什么,“雕刻”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骂骂咧咧地走了。
“ 她是我们店里面的,平时我们总是开玩笑,我和她真的没什么。”“雕刻”见那女孩走了,急急向云解释。
“是吗?没什么?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以为,我的眼花了?”云伤心极了。“我在虎门,你写的信越来越少,打电话也说忙,不接我电话,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真的,云,我真的和她没什么,你信我,我在这里真的忙,没时间写信,你打电话有时候我正在工作,不能说太久,我还不是技师级的,好多事我要做的,不信你去我店里看看,他们都能给我做证。”“雕刻”见云不信,拉着云就要到店里去。
“我不去!”云生气地摔开“雕刻”的手。“他们是你的同事,当然会偏向你。就算这次不是真的,你在这个环境中,还有什么是真的?我以为你是来学艺的,可没想到你到这种地方来学。”
刚才的那一幂刺痛了云的心,云不想也不敢去求证什么了。“记得吗?在你要学这行时,我对你说过什么?”
“记得,你说这行在沿海地区太复杂,要我慎重考虑自己以后的路。”
“那你是怎么回答我的?”
“我说一定洁身自好,不受环境影响。”
“可现在,你能说你还是原来那个自己吗?”云的泪再也忍不住从眼眶里滑了下来。“我太失望了。”
“对不起。”“雕刻”低着头轻声地向云求着。“原谅我,云,我再也不这样了。”
“迟了,你的心已经随着环境的改变而变质了。再说,你这样子,我的父母是再也不会同意我们的事了。”云的心已经痛得快呼吸不了了。想到家里的父母上次听云说“雕刻”去学美发,就更加反对两个人的交往,现在“雕刻”变成这样,不要说父母,就是自己也难以接受。
云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脑子里回忆起以前在华厚厂时那个每天骑着自行车来找自己的男人。云的泪像崩溃的洪水一样止不住了。“你看看你自己,穿的什么衣服?做的什么头发?刚才又是什么样的行为?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会变成从前吗?如果早知道你会这样,我宁愿你在工厂打工一辈子。”
“别这样,云,我是爱你的,相信我,我以后要自己开美发店,这行的生意很好做,以后有钱了,我们可以请人呀,你就是老板娘了,以后你就会明白做这行的装扮会新潮些的。我们自己店里也会有这样的人。”“雕刻”急急地向云解释着。
可是,他没有想到,这样的解释更让云伤心了。
是呀,做美发的是走在时代的前端,打扮也很新潮,可是,再新潮也不会是不管什么关系的男女可以勾肩搭背吧?云觉得这样太恶心了!
云再也不想和“雕刻”说什么了,摇摇头轻轻地对“雕刻”说:“我们分手吧!我想,我们再也走不到一起了。”
“别这样,云,你别这样,我学得差不多了,不要在这时候和我分手。等我好吗?等我五个月,要不三个月好了,我就回深圳去。”
“不了,我想,和你以后在一起做老板梦的那个人不再是我了,我真的不能在这种环境中活得开心,也不能在这种环境中一直坚定地相信你。说我自私也好什么也好,我就是不能忍受自己的男朋友或老公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的。为了让彼此以后开心,我们,还是分手的好。”
不顾“雕刻”的挽留,也不管时间已经很晚,云坚定地离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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