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江河畔的武冈市农贸市场,每天从清晨五、六点钟起,就开始热闹起来。那些赶场卖菜的、调菜的,摆摊卖辉哥豆腐乳的,推车贩华鹏、华卫卤豆腐的,开小三轮车自产自销香干子的,搭篷卖鱼虾的,开铺子卖米、油、肉、禽、蛋、日杂、水果、塑胶、五金、百货的,大多从早要忙到黑。
天天香米店的高老板每天就是这样地忙碌着。
白天生意好,自然就财源广进。腰包鼓起了的人们,夜里难免要放松放松,三五几个凑在一起,或者上牌馆去打打字牌、玩玩麻将。现在武冈大多数玩的是五毛一胡的底子,如不打剥皮,里手的人输赢基本上可以控制在三、五百元之内。对他们而言,这样还不就是个小意思。
昨天夜里,雷良杨一回家,他的老婆就提醒他,家里的米缸中没米了,明天记得要买袋米回来。且指明要买上次买过的那种天天香米,说是煮出来的饭香软可口,很好吃。
这样,今天一早,天刚放亮,雷良杨就起床了。洗濑之后,马上骑个摩托车赶紧往农贸市场去买米。因为上午还要去上班,时间很宝贵的。
一进市场就看见到处是赶早做生意、搞采购的人群,简直把整条沿河路都堵塞得个水泻不通了。好不容易,雷良杨才见缝插针将车停靠到高老板的天天香米店前。
因为上次买过高老板的天天香米,知道那种三十斤装一袋的价格是六十五元,所以这次就不用谈什么价钱,可以节省时间。
大凡做生意的人,大多讲究个一天的开张鸿发,一般也不喜欢大清早上就与顾客讨价还价。雷良杨当然知道这么个忌讳。所以,他干脆连价格也不再过问,直接就将一百元钱递交给了高老板,说:“老板,我要买一袋米。”
但是,高老板却不怎么记得了雷良杨这位老顾客今天上门来要买哪种米。也怪不得,他每天接洽的顾客实在是太多了。只隐约地感觉到眼前这个人有些面熟,一见如此便立即表现出很热情的样子,说道:“您看,这种五十斤装一袋的,我清早的生意,给您就算一百元拿一袋吧!”
可是,雷良杨家的米缸只能装下三十斤,他每次就只买三十斤的那种。听这么说,便告诉高老板:“我要三十斤装的。”
高老板一听,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接着问道且介绍起来:“那您是要买晚稻米的那种,还是优质米的那种呢?晚稻米的天天香是六十二元一袋,优质米的天天香是六十五元一袋。”
雷良杨听高老板这么一说,就知道自己上次买的米可能便是那种所谓的优质米了。于是,他让高老板搬出两种三十斤装的米来,想略作一下比较。好奇心驱使他要探究一下这两种米那个三元钱的差异到底体现在哪里。但他仔细对比了两种不同价钱的三十斤装天天香米之后,却一点也看不出这两种米在包装上的任何差别。
象是发现了什么奥秘似的,雷良杨忽然间同高老板侃起价来。
“老板,我想要那种上回买过的优质米。但是,您看,这两个包装一模一样的,我却不识货。我随便拿这其中的一袋,就算六十三元,您看行吗?”
“大清早上的,我们不兴讲价钱啊。”
“那我怎么才能确切地知道我买的是晚稻米还是优质米呢?对吧?”
“货是有不同的,你只有吃过才知道。常言道:一分价钱一分货。我不会骗你的,就拿这袋吧。因为这是一天开张的生意,就收你六十四元,没得说了。”
见高老板这么讲,雷良杨也不再多言。只说:“行!就这袋。”
谈好后,高老板立即就给雷良杨找补余钱。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找补回了四十六元。
雷良杨心想:昨天夜里,高老板一定是打字牌搞胡了。要不,就是今天早上他还没有睡醒觉吧。多找了十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