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曾在《悠扬的牛铃》一文中记述过连队战士清蒸吃蛇的事,因为篇幅,没有展开,此次专文补记。
1989年冬天,其时,我在云南某部制氮连的化验室任化验员,因为人员少,化验室没有开设食堂,因此吃饭要到连队。一天中年,因为去得太早,炊事班还没有准备好,于是我想到其他班排看看,走出食堂,刚刚经过司务长田黎明的窗户,就看到一条黑影挂地三排九班门口用于凉晒衣物的铁线上,正在疑惑“究为何物”时,不觉已到跟前,才发现是一条蛇,什么品种不知道,蛇头用绳子系住,长度已超过我的身高,约有两米。
原来,当天早上出操回来,湖北籍战士小虎回到宿舍,本想去床底下捡袜子,因为灯光暗,看到个影子,想也未想,就伸手过去,不曾想冰凉冰凉的,是条蛇,差点把小虎吓出尿来,于是连忙叫来班上老兵,挖开蛇洞,硬是把蛇纠了出来,后来他们班美餐一顿。
田黎明是怀化芷江人,连队司务长,与我关系要好,当时知道后,我就跟田讲,在我们老家,有一种说法,“蛇进屋,有餐哭!”,因此,进屋的蛇,不能打。对此说法,他也没有在意,没过多久,就忘记了。
第二年的四五间,偶尔听说小虎请事假,回家探亲了。我觉得纳闷,部队有规定,不满两年,是不能休探亲假的。我就问司务长,原来小虎弟弟不知什么纠纷,被人打死了,我瞬间就想到上一年挂在铁线上的蛇,但此时我不能再说什么了。
二
这是母亲告诉我的故事。
新铺街上的欧奶奶,是我家邻居。在新铺的乡下,一到冬天,家家户户会蒸洒,因为天气冷,为更好让米饭发酵,会先打介草巢,然后两把酿酒的瓦缸放进去。大概是60年代初的一个春天,当她掀开上年冬天蒸米酒用过的铁锅时,发现草巢里有一窝蛇,母蛇很大,据说差点把铁锅打翻,于是,她又立刻把铁锅盖回去,并且叫来生产队其他的人,把草巢点燃,就这样,那一窝蛇在草火中全部熏死。同年的秋天,她的儿子在杂木山挖煤,因为煤矿塌方,被埋在矿井,因为太深,就连尸骨都没有救出。
三
这是我亲眼所的事情。
大概在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我已有清晰的记忆。那是一个秋天,,家家户户开始收割中稻,傍晚时分,在新铺街黄满满家,他大儿子上厕所,发现一条锄头把大小的蛇进了后房墙基下,于是叫来其他人,硬是把蛇挖出来,打死了。在乡下,芝麻大的事,可以搅动风云,我生性喜欢看热闹,自然不会错失良机,我正抵着脚看得投入,我母亲一把将我拽了回去,并告诫我说,人多的地方,不要去。此事没过多久,就忘记了。
到了第二年的秋天,也是农忙时节,黄满满大儿子夫妻俩闹矛盾,心里想不开,在经历过一天的劳作之后,还未及吃晚餐,便吃了一瓶农药,丢下三个年幼的小孩,寻了短见。
四
我家也曾有过两次蛇进房的经历。
一次是在我八九岁时,那时还住在旧木屋。一天晚上,大队操场上放映电影,我看电影回家, 我刚刚推开后面的房门,只听得前面的货房一个沉闷的声音,似乎有东西掉落在地木板上,我连忙托着油灯去看个究竟,只见一条大菜花蛇匍匐在货柜上,我见它不慌不忙地蛇行而走,也没有再惊动它。
因为担心蛇还在屋里,我把此事告诉母亲,她说,它只是来看看,马上会走的,不要紧。
另外一次,发生在我儿子正读幼儿园的时候。
我家住在三楼,前边一栋是学校两层的办公楼,刚好他们的楼顶成了我家的阳台, 一个周末下午,我正在清洗饮水机,只听得儿子突然说,“爸爸,有蛇。”我仔细察看,并没有发现异样,于是我找了条木棍,把地板上的物件轻轻地扒了下,果然看到一条小蛇在地上蠕动起来。于是我告诉小孩不要怕,它不会伤害我们的。于是我去街上买回一个塑料桶,把蛇赶进桶里,然后把它送到江边。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这样不入流的故事记下来,肯定不是宣传迷信。关于蛇的灵异事件或说法,有很多,这里不一一讲,担心不先进,不文化。蛇进屋,有餐哭!是乡下的俗语,是前人的总结,我们不能把人类解释不了的事物归结于迷信。这个世界,有很多的东西,不为人类所见,但不表示他们就不存在。 (2021年3月于佛山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