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再次梦见了去世快二十年的爷爷、奶奶,梦中的我是那么幸福,快乐的和他们在一起生活着,好似就在昨天。 也不知这是多少回我在梦里和爷爷、奶奶相聚了。虽然我现在起床已许久,但 脑海里一直若隐若现的出现着他们二老的身影。
我翻开挂在墙上的日历后,才恍然发现又是一年清明到。一想到曾经那么爱我疼我的爷爷奶奶,我未免觉得很愧疚。在他们在世时,对我百般恩宠,喜爱有加。而他们去世快二十多年了,我却还未曾在清明时去给他们二老扫过坟。我也知道,无论是怎么样的理由,也无论是怎样的困难,都不是搪塞不回家扫墓的缘由。
在这里,我深深的对爷爷奶奶诚挚的说声:“孙子,不孝,愧对你们二老的溺爱。我没有回家为您们扫墓,望您们谅解。”
在我儿时的记忆里,我从四五岁就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直到那年我上初中没多久,爷爷因为中风半身瘫痪,实在是带不动我了,我才被爸爸接过去留在他在身边的。
直到现在,我一直想着养育我多年的爷爷、奶奶。
可那时年少轻狂的我,很不懂事,只会调皮捣蛋。也不懂得他们为什么那么爱我,疼我,关心我。爷爷,奶奶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小皇帝,那时的我也是我一生中最快乐,幸福的。现在想起,眼角经常会情不自禁的流下伤感的泪水。
我的爷爷在离休前是武冈师范学校的老校长,我的奶奶在退休前是县里一所公办中学的数学老师,就在这个所谓的教育世家,书香门第环境下,不谙世事的我,一直不听爷爷奶奶教诲,一直没什么出息。现在想来,真是愧对他们二老对我的良苦用心!
我和爷爷奶奶的故事有很多很多,一件件,一桩桩,很难忘记,记忆再一次把我带入那个有爷爷奶奶爱我的童年……
记得那年我小学快毕业,我和爷爷、奶奶住在武冈师范。
那一年爷爷大概有六十多岁,爷爷长着一副古铜色的脸孔,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尖尖的下巴上,飘着一缕山羊银色胡须。我不大记得爷爷是在什么时候走路时,有些一瘸一拐的,还得一只手握着拐杖。只是后来听大人们说起,可能是中风了。也是那时起,爷爷很少上街去逛逛的。
那时候是没有现在的这种校车接送的。我每天都要徒步五六里路,独自一人走到到武师附属红星小学读书。那个时候的学校也是没有中餐吃的,中午的饭菜是要自己早上上学时放在书包里带去的。在这前,一直是奶奶在早上把饭菜,盛在保温盒里,我带着保温饭盒等到了中午再吃,但这样往往饭菜还是会冷的。有一回,奶奶见我饭盒里剩了很多的饭菜,于是把我叫到她身边,问清缘由后,和爷爷在一旁商量着如何让我吃到热喷喷的可口饭菜。一天中午,年迈的爷爷撑着拐杖,到学校看学习的怎样,饭有没有吃完。当再一次发现我在吃着冰冷的饭菜时,爷爷当时就说了一句,以后中午我给你送饭来。当时我听了,全没当一回事,以为爷爷说着好玩。因为那时的爷爷已有六十多岁了,自己走路还得撑着拐杖了。
第二天中午,下课的铃响了。还没见爷爷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就在暗暗的恨起爷爷来。哼,早上还说不要奶奶给我打饭,说是亲自送来。可现在都下课了,还不见来,我越想越气。也就在此时,一个同学大声对我说:“青青,你爷爷给你送饭了”我转过头向门口望去,爷爷撑着拐杖步履蹒跚的一手提着饭盒,一手撑着拐杖的向我走来。当爷爷把热乎乎的饭菜呈现在我眼前时,我并没领情,我随口说出了令我现在还记忆忧心的话:“现在都什麽时候了你才来,不吃了,要上课了!”说罢,我用手用力把爷爷手中的饭盒打翻。……
在随后的那些日子里,一到中午的下课铃一响,我的爷爷都会准时出现在我的眼前。虽然时间是很准时了,可爷爷的这样不辞辛苦带来的饭菜,有时还是会冷(毕竟从家到学校我都要步行五六十分钟,何况爷爷还是撑着拐杖了)。现在想想我的爷爷为了,需要多大的毅力与耐心。
为了解决这个难题,爷爷又联系了我爸爸所在的单位,这里我学校很近,爷爷苦口婆心的跟单位的领导说情,爸爸的领导特意在他们公司为我开了一个小灶。这样一到中午,爷爷会早早的在我教室门口,等着我放学,然后,领着我到我爸爸单位的小厨房找到那的厨师,给我现场制作好可口的饭菜,等我吃完热喷喷的午饭。爷爷带我着到一间会议室,他自己坐在一张椅子上,陪我着午睡。爷爷从来就没睡过,爷爷说要给我看时间,不要让我迟到了。
为了给我补习功课,一向喜欢看新闻联播的爷爷,硬是一直没再看。一回到家,爷爷就会放下手中一切的事,教我学习。天气热了,蚊子多了,他会用蒲扇为我扇风,驱赶蚊子!
虽然,爷爷为我做了这么多,为我没少操心,可不争气的我愣是没有考上一所好的学校。在我上初中没多久,爷爷就因脑溢血一病再没能好起来,在以后的几年的时间里,爷爷度过了没有感觉的岁月。他的吃喝拉撒都是靠奶奶无微不至的关怀下做到的。
有一次放学回家,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爷爷,爷爷也看到了我,我叫了声“爷爷”可是爷爷一点反应多没有。静静的坐在那里,傻傻的坐在那里。有时也会说出一句:“小鬼,作业做完没有?”看着患了老年痴呆症的爷爷,虽然想不起我这个他最喜欢宝贝孙子的名字,但还是在关心这我。我很愧疚,很伤心……
那一天,还是无情的到来了。已经在职高读高二的我,我的班主任老师告诉我,我的爷爷去世了,让我马上回家,说我最亲爱的爷爷中午在奶奶喂了他的饭后没多久,坐在椅子上仙逝了。
一路上,我飞奔着,哭喊着,伤心着,难过着,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一进家门,我疾步来到爷爷的所在的房间。此时房子里站满了人,只见奶奶依偎在爷爷身旁哭的死去活来。而此时的爷爷安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爷爷!爷爷”我撕心裂肺的叫喊着,“爷爷您说话呀,再看看您的宝贝孙子呀!”
“爷爷!爷爷你倒是动动呀!”
“爷爷!我是您最爱的青青呀!”
我不由自主的把脸靠近了爷爷的脸庞,用嘴亲了一下早已冰冷的爷爷的脸。忽然,我看到爷爷紧闭的双眼流出了一滴小小的泪珠。我知道那是在向我表明,他舍不得我,舍不得这个世界……
一晃快四十年了,尽管爷爷的面容以淡淡的消失,但他对我儿时无微不至的关怀永远深深的刻在我脑海里。
四十多年的时间里,我在无数次的梦里梦见了爷爷,奶奶。在梦里我又回到了,那个让我感觉很温暖的家。让我又感觉到了被关爱的滋味。在梦里我和爷爷,奶奶尽情的游戏着,玩耍着。
“哎哟哟 ,好痛哦”
“哎哟哟,奶奶不要打我了”
“青青,奶奶打你屁股你要叫痛呀”
每次我不听话,奶奶打我时,爷爷总是在为我说的这些话,愿爷爷在天之灵能知道,我是多么的愧疚儿时的无知,多么的后悔儿时没有听他们二老的话。
“爷爷,你听到了吗。爷爷”
写给爷爷奶奶的诗
忆 祖 翁
遥望故乡平方地,
每逢清明欲断魂。
思恋祖翁养育恩,
梦待何时祭奠还。
后记:
其实我的爷爷奶奶对我的好,远远不止这些,还有许多许多,犹如天上的繁星点点,数也数不清,说也说不完。那些点点滴滴一直深深刻在我的记忆里。我既没有成为人中骄子,更没有出色的事业,远远辜负了他们对我的那份溺爱 。我是有愧于他们对我的爱,一种全身心的爱。就连最起码的清明扫墓,我也没能做到,在他们去世后的近二十年里,我无时无刻地想在清明时回家,给他们的坟堆添把土,和他们说话心里话。就是这样在平常人眼里看来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我却一直未能如愿,或因时间,或因工作,或因钱财。
他们二老在世时,对我是那么的无微不至,而现在的我,却被现实的所谓的钱财困住了手脚,我很惭愧,无地自容。今年下定决心,在今年这个他们二老逝世二十年纪念日子里,抛开一切,只为诚心忏悔一次,做到一个孙子应该,而且可以做到的一件事情----爷爷,奶奶今年清明,我来了,我来看你们了。对于这迟到近二十载的相约,我了充满愧疚,我深深内疚。。。。。。。
我很怀念我的爷爷奶奶,那是他们对我无私的爱。人都会老,亦会死去,我希望那时我能和我的爷爷奶奶在一起,无论是天堂还是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