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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兄(小说)

临枫拾秋 2007-10-07 20:33 3

堂兄现在是一名小学教师,他那一点出息全是父亲管教的结果。大伯因为过于憨厚及不识字,所以堂兄从能惹事闯祸开始便多是由父亲管教的。高考体检时担心通不过,父亲跑三十多里路到区医院去找在那里工作的小姨妈想办法关照,在那个时候虽然没多大用,但父亲觉得那样会保险一些。堂兄考上师专,几家人都非常高兴,父亲也格外感到荣耀,总算没有别费心血,培养出一个秀才。只是堂兄后来那样对待父亲,却是父亲那时万万没有想到的。

我在这里不便对堂兄做什么评价,只是把我听说或所见到的有关他的事迹如实进行陈述。

种花生之前要把花生壳剥掉,每年快到种花生时,下雨天不能到地里劳力,生产队便安排到仓库剥花生壳。大家坐在一起当然要说说笑笑,没有剥的或剥好的难免会有和花生壳一起扔掉的。我三岁那年,我三姐从生产队倒掉的花生壳里找到七、八粒剥好的花生,准备拿回去给我吃的——我上面都是姐姐,所以姐姐们对我格外器重。没想到被堂兄看到了,要三姐给他吃几粒,三姐说什么也不给,堂兄便狠狠给三姐两巴掌。父亲当然不会饶恕他了,父亲去找他时,他吓得拼命的跑,结果摔了个大跟斗,父亲也只好作罢。以上是听父亲说的。或许在那个年代,堂兄那样做也只是饥寒起盗性罢。

堂兄上初中的时候痴迷乒乓球,每天放学回家吃过饭便先和球友到离家不远的小学去玩球。如果只是玩球的话,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他却玩出了新意。那时我已经开始记事了,记得有天晚上,小学校长来找父亲,说是堂兄玩乒乓球时和球友发生争吵,堂兄居然从厕所里弄来屎倒在球台上。父亲当时很生气,要堂兄交出乒乓球和球拍(堂兄自己用木板做的),当场扔到灶火里烧了,并要他保证从此不再玩乒乓球。父亲一再向小学校长道歉说管教不严给他添麻烦了,并答应他第二天一早就去把球台洗干尽。父亲那次没有打堂兄,可能因为有小学校长在,或者父亲认为堂兄已经长大用不着了。

我小时候是堂兄的忠实跟班,甚至有一段时间走在他后面时,要踩准他的每一个脚印,左右都不能错,因此我在堂兄的带领下也曾有过许多壮举。

因为要挣工分,堂兄家抽签抽到给生产队放养一条牛,因此堂兄下午放学回家还要去放牛,我很多时候都是和他一起去的。

有一回,大概是四月吧。按理说,放牛一般要到山上去放的,那一回堂兄却是把牛放在田埂上,说是田埂上的草多。堂兄让我在前面牵着,注意牛不要吃田里的禾苗,然而禾苗似乎比草更合牛的胃口,我力气小怎么都不能完全控制住牛头,牛时不时要偷吃两口。这情况被在对面山脚下劳动的大人们发现了,队长(我的一个远房堂叔)在对面喊:没看到牛吃禾苗吗?到山上放牛去!可堂兄不但不听,还唆使我和队长顶嘴,现在已不记得都回敬了些什么话,反正是引起大人们一阵阵大笑。当时自己还感到挺自豪的,现在想来也只有可笑的份了。

后来才知道,堂兄唆使我和堂叔吵架也是事出有因的。堂兄他们升初中时是由生产队长及大队长等一班人根据家庭的阶级成分及成绩推荐的,当然也要看和推荐人的关系了。决定升学人员名单的那晚,堂兄带着我三姐摸黑去大队部偷听了一个晚上。说是堂叔不推荐堂兄,而是推荐他的一个亲侄子,但堂兄的成绩确实好,又加上也不是堂叔一个人说了算,最后两个都推荐去了,然而堂兄从此把堂叔铭记在心了。

堂兄是一个六亲不认的人,这是他亲口对我说,我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不过事实证明他说的没有错。

堂嫂是一九八九年招干考上乡干部的。报名考试的人很多,而名额极少,竞争自然就激烈,除了成绩要过关外,政审也很重要。成绩出来后,竞争就更激烈了,对手都不择手段地想把对方击败。那年高考后我在家等通知,有一天,区派出所刑侦队长的弟弟拿了一封举报信来找我,出人意料的是那竟是一封堂兄举报我父亲的信,说那年春天我四姑妈家的秧苗被毁坏是我父亲所为。当时刑侦队长的一个妹妹也参加招干考试,成绩也不错,他弟弟来找我的目的就不言而喻了。我很气愤,但为着大局,我也就只收下举报信,没有别的行动了。除了气愤外,我感觉可笑,说实在的,谁也不会相信我父亲会做出那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听父亲讲,四姑妈犯腰病的时候,姑父不在家,是父亲背着姑妈东奔西跑寻医治病的,一个如此关心和照顾妹妹的兄长又怎么会去破坏他妹妹的家业的呢?

二伯父是一九八八年从台湾回乡探亲的。听父亲说,二伯父一九四八年离开家乡时,父亲才七岁,替他背了个包一直送村庄的外面,临别时,二伯父摸着父亲的头说要听话要做个好人不要让父母烦心。二伯父回来后,堂兄以去派出所申报户口为由,租车领着二伯父外出,而回来之后,二伯父就不再住我家,搬去堂兄家了。当时一起去的好像也有四姑父。后来二伯父讲,堂兄他们把二伯父领去申报好户口在饭店吃饭时,都说父亲是如何如何的坏,二伯父害怕父亲谋财害命就不敢住在我家了。现在想来,堂兄那样举报父亲是蓄谋已久的,要是诬告上了父亲,二伯父就再也不会原谅父亲了。

多次回乡后,二伯父慢慢发现自己的弟弟好像并不坏,兄弟也就亲近起来。一九九五年十月,二伯父和伯母一起回乡,伯母看到堂兄家放有为大伯母做好的棺材(乡下的习俗:老人健在时先做好棺材是可以加寿的),晚上睡不着觉,因此决定搬到我家来住。这在堂兄他们看来可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这样一来好处还不归了我父亲!因此不久后,堂兄、堂嫂便在我家上演了一场闹剧,理由是我父亲说堂嫂和二伯父关系暧昧。堂兄砸烂了我家的大门,堂嫂在我家堂屋中央翻滚叫骂,要死要活,场面非常壮观,可惜当时我不在家,不能一睹其精彩的表演了。

至于后来发展到堂兄要打我父亲,二伯父出面阻止,堂兄把二伯父也咬伤了,弄到打官司,鉴于家丑不可外传,我就不愿多说了。

堂兄嗜酒如命,他教书的那点工资也就只够他吃喝,家中的一切开资自然全靠堂嫂了,而在乡政府工作的堂嫂经常在外面跑,可能有什么风风雨雨,或者说是言言语语吧,总之两人的感情便出现了危机,加上中途堂兄又闹出那一档子事,就更加不妙的起来。

那是在堂兄事业的鼎盛时期,也就是堂兄当乡中学校长的时候。说到堂兄当上校长,那主要归功于堂嫂的,堂嫂那年考上乡干部后,因为娘家在县里有人,不久后便转正做了抓文教工作的副乡长,堂兄当上乡中学的校长也就不足为奇了。不过在我看来,高考落榜的堂嫂招干后抓文教工作多少有点幽默的——这是闲话。说是有一次堂兄去县里开会,晚上住在招待所,可能是酒喝得太多(有人说酒是英雄胆,也有人说酒是色媒人),堂兄居然招了三陪,结果被公安逮个正着,第二天,堂嫂带四千元去交罚款赎人。堂兄虽然免了拘留,但校长的职务也随着免了。

细心的人一定会发现我没有叙述堂兄如何对待父母。说来惭愧,我的文字功底太差,文笔欠佳,就是上面说的这些都不能详尽其细节,不能为堂兄写一部传奇,这确实是一件让人遗憾的事情,而我至今没能和堂兄好好喝过一回酒,这或许算是我的不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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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列表

农民工

每个家庭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小说<堂兄>也许在在曾老板有感而发吧,按道理,堂兄那时师专毕是当中学老师的, 那时的小学一般是代课老师或武冈师范或邵最师范毕业的老师.那时武冈师范都招高中生,所以很多武师毕业都在中学任教.

3716年前

长发飘飘

堂兄不配做人类灵魂的工程师.

3416年前

文人一刀

文笔一般,但~~~~~

4117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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