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蛇
石龙子的俗名,度娘上说是中国所独有,因此叫做中华石龙子。在武冈人的语境中,石龙子还有“泥鳅蛇”“四脚蛇”“猪婆蛇”等称呼。
狗屁蛇属于蜥蜴一科,无毒,有四个脚,爬行速度比较快。因其胆小,一有风吹草动就速速钻进草丛,因此武冈人借用它来骂人,那些胆小怕事,没出息不敢担当的人,尤其是那些惧内的男人,被骂作“狗屁蛇”。
狗屁蛇成为了保护动物,不知道是何时的事情。以前农村里随处可见,看来物种慢慢减少了,连狗屁蛇都要保护了。不过,这东西大家都不大喜欢,既不是泥鳅,也不是蛇,更不是蜥蜴,因其丑陋,总以为有毒,人见人喊打。
其实狗屁蛇很可怜见的,因其药用价值大,它总是被抓来制作中药材。因其浑身柔软,少刺,有的少数民族有吃狗屁蛇的嗜好,比如侗族,就喜欢把狗屁蛇腌制了吃,据说还是佳肴,要贵客来了才献上来。
滚屎虫
滚屎虫这个名字有点不雅,但名副其实。它的学名叫蜣螂,以动物粪便为食,又叫屎壳郎。
滚屎虫是粪便的搬运工,它的身体坚硬,两个黑翅膀也很厚实,额前一个弯而硬的触角,四肢发达,遇上牛粪之类的,它就用触须顶,整个身子在牛粪上爬滚,把那些软硬不一的黑牛粪滚成小球,推到它喜欢的草丛里,然后慢慢消化。由此可见,滚屎虫是大自然的清洁工。草原上牛马留下的粪便多,多亏了屎壳郎的帮忙,让那些黑乎乎的东西及早分解,有利于牧草的生长。
几十年前的武冈农村,那些喜欢趴在地上玩耍的孩子,被大人们骂作“滚屎虫”,这是十分形象生动的。
习子壳 / 磅(蚌)壳
习子壳就是河蚌,水塘里多。每年干塘捉鱼的时候,就有人专门提个桶子去捡习子壳,大的有大人的巴掌大,太小的就丢在原地养着。
习子壳肉质鲜美,在餐桌上也是珍馐了,常常与猪肚一起炖,营养价值丰富,据说女人阴虚,吃这道菜有滋补的功效。现在饭店里卖的可不便宜哦。
习子壳捡回来后要用清水泡着,过几天换一次水,这样让它吐出污物。泥塘是低洼之地,容易受重金属元素污染。在水里浸泡半月也无事,不用担心它变瘦了。
习子壳肉质柔软,外壳却是很坚硬的,也是十分锋利的。小时我们常常把韭菜地里放几片石子壳,去畲里割韭菜就不用带镰刀了。
黄砾蟆
黄砾蟆是蛙的一种。武冈人叫蛙为“蟆股”,因其肤色灰黄,趴在地上像石块,被称为黄砾蟆。其实这是它的保护色。
黄砾蟆的适应能力与普通的蛙不一样,它对环境的要求比较高,通常生活在高海拔地区,喜欢环境潮冷的水边或者山脚。
黄砾蟆是一种难得的美食,与牛蛙或者癞蛤蟆不一样,它体型瘦小,因此山里人家抓了黄砾蟆就用微火熏干,十个一扎用绳子绑起带到城里卖。这可是下酒的美味佳肴了。
现在黄砾蟆也成了保护动物了,店里再也不敢把它的大名写上菜谱了。
哈躬 / 哈弓
河虾,叫哈躬可能最贴切,只要轻轻触碰它,就会哈着身体,曲成一枚弯月。这种小家伙,在我们小时是不屑于捕捞的,因其不起眼。每次大雨后山里涨水了,伙伴们披着塑料雨衣,带着淤筛去捞泥鳅,有时泥鳅捞得少,哈躬捞得多,于是悻悻地诅咒运气不好。
现在农田大量使用除草剂,哈躬的数量急剧减少,在乡下不再像三四十年前了,现在很难看到这种小哈躬了。河里倒还有,因河道治理,污染小,村民们经常捞到小哈躬。小鱼小虾,加上韭菜与咸椒,是下饭下酒的好菜。
小时候常听老人讲一句熟语,“量死哈躬无点血,哈躬死了满身红”。这是从生活中来的最朴素的真理,告诉我们对人对事,不可草率下结论。
盘 海
武冈人叫螃蟹为“盘海”,也有叫“盘伙”的。最不可理喻的叫“拿牙”,拿,这字在武冈口语中可以理解为“爬着走路”,我们说小孩子学步,时常在地上“拿着走”,也有横着走的意思。但是“拿牙”这名字要整体解释,实在是没有办法。
在水里生活,腿多,安静不动的时候,盘着腿儿,这个倒是与其俗名“盘海”相称。“伙”与“海”在武冈有的地方是谐音的,顾叫“盘伙”也不算错。
盘海是很有趣的小东西,小时候没少被它夹过。我读小学在渠渡庙,渠水里小盘海特别多,体育课或者老师们吃中餐的时候,我们就跑去渠水翻盘海,收获往往会不少。胆子大的同学,抓了十几只盘海,就用绳子绑住它的钳子,一个一个串起来,挂在胸前,大摇大摆地走进教室,以此炫耀自己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