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身体就弱不禁风,病怏怏的有如焉巴了的茄瓜;头痛、拉肚子那是家常便饭;从小家境也不好,火灶连着床铺,除了四面土墙,就只有锅碗瓢盆了。
母亲伺候的几头肥猪和下蛋的老母鸡就成了家里唯一能生钱的工具;肥猪每年三趟,那是大钱儿,得存起来买化肥、农药等生产物资;还得留点给我们兄弟俩上学;而母鸡下的蛋,或攒着换钱,或改善生活,炒个辣椒鸡蛋或是做个蛋汤什么的;那时看来,可真是人间美味。
每次母鸡狂欢着“个个大、个个大”时;母亲总得放下手里的家务活,走向鸡窝,捡起还热乎着的鸡蛋,放入一个装有谷子的坛子里。然后顺便抓一把谷子,撒向鸡群,嘴里“个、个、个”的念叨着;而鸡们,拍打着翅膀争抢着“战利品”。
那年头,鸡蛋不是随便就能吃到的。家里来一客人,鸡蛋便成了招待客人的菜肴;或煎或炒,母亲手巧,总能做出最美味的鸡蛋来;记忆中,每当有客人上门时,母亲总去那装鸡蛋的坛子里,掏出三个或是五个鸡蛋;然后到厨房忙碌着,不一会儿,一盘黄灿灿的蛋花炒辣椒就端上了餐桌。
家里穷,我还常常生病,这可成了父母的心病。记忆中,父亲常常背着我深一脚、浅一脚的去看村里的赤脚医生。还常常赊帐,次数一多,赤脚医生都不给赊了,有句话叫“救急不救穷”,那医生可是深谐此道。
没钱可又常生病,母亲生疼儿子,总能想出许多土法子帮我治病。风寒感冒,熬碗热乎乎的姜汤,趁热喝下,还真管用;要是碰上个拉肚子,用酸水煮个鸡蛋,也能奏效。
许多年过去了,每每有个腹泻拉肚子时,就会想起母亲的那碗酸水鸡蛋汤。前些日子,朋友聚会,吃坏了肚子,拉了一星期,什么药都吃过了,也不见好转。突然间,就想起母亲做的酸水鸡蛋汤,若是母亲在身边,能给我做碗酸水鸡蛋汤,兴许这腹泻会好得快一些。
也不知道母亲是怎么知道我在外拉肚子好不了的消息,她竟打电话过来了。母亲显得有些心急,问东又问西,说我如何不小心啦,说我如何不懂事啦;我支应着,最后,母亲说,实在好不了,你就做碗酸水鸡蛋汤吧,那管用。
记忆中,母亲做的酸水鸡蛋汤。酸水是自己腌的,上面还漂着一层白白的东西;鸡蛋是自家鸡下的。那味道,这辈子都难忘,喝一口汤,酸酸的;吃一口鸡蛋,滑滑的……
我哽咽了,远在深山沟的老母亲,还在牵挂着她的儿女;在医疗条件这么好的今天,她还会想起她做的酸水鸡蛋汤能治好他儿子的病……
好的,我会做碗酸水鸡蛋汤的,妈,你放心吧。吃了它,我就会好起来的…… 我应承着。
我也不知道这酸水鸡蛋汤是不是真管用,也不知道去那能弄到酸水;可我的泪水却怎么也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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