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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三月不知肉味的胡子游在人圈外，欲进不能，望肉兴叹。年轻的屠夫透过人墙竟还认出了他。
“让开让开，文明礼貌，优先老人。”屠夫扯开喉咙高叫着。
胡子受敬重鼓舞破围而入......
“老伯，来几斤？”
胡子从人堆中拔出伞放到案头，点着猪前肩：“夹筋夹肥割四斤。”
“好！”刀起肉落，收钱交货。
胡子接过肉，数补头......咦！多出十元？
“嘻嘻！”花白的胡子笑翘了。他撞出了人墙......
“好财喜！”久不放光的眼睛亮了。自从被组织劝说让贤退了休，工资短一截不说，且每月还不能按时领到呢。不遂心已有一年零三百六十五天。今天是个好日子，老人鹤腿飞迈衣袂带风......
“世风不古，一代不如一代。侥幸财，昧无过。”想到心安理得处，他放慢了脚步......
春雨说来就来，稀稀落落打在脸上。
“采办酒菜上市街，珍珠打得雨伞......”背后的“歪”字未唱出口，想起了雨伞忘在肉案上，他欲回身，脚底的春风冰固了。
“拾物不昧已成过去，人多手杂，还有不顺手牵羊的？”渐大的雨将他侥幸所得带出的好心情淋得稀巴烂。
“老伯——”远远的，一个女人举着伞从雨中跑来......
“老伯，我家财喜认识您。您不是修水库的指挥长麽？那年他打摆子可是您冒着雨不顾夜深路滑送他回县城看病呢。喏，咯把伞是您的。”
“啊！正是正是。过去的事都是老黄历了，难为他还记着。”
“下雨了，快打着。”
“谢谢。你俩觉悟高，你俩......”
“应该的。亏您早先教育有方。”
“我......”老头感觉脸热热的，接过伞的手犹似握着一把烧红的火钳。
“我.......落伍的人了。眼光浑浊了，人也浑浊了。”
“老领导，怎么这样讲？”
胡子从袋里摸出拾元钱：“喏，这钱是你男人多找的补头。”
女人先是一怔，尔后马上明白。她接过钱机智地说：“这个喜财总是粗心。”
胡子无地自容，讪讪地解嘲说：“酒不醉人人自醉，经这场雨一泼，我倒是醒了。谢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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