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海南参加会议,趁此感受海南的风土人情。
海口一下飞机,就能感受到海南新鲜的空气,蓝天白云,一扫上海的阴霾。路边,椰树在阳光下招展,一串串椰子让人垂涎欲滴。难怪当年苏轼贬官至此,却乐不思蜀,赋诗一首:我本海南民,寄生西蜀州。忽然跨海去,譬如事远游。平生生死梦,三者无劣优。知君不再见,欲去且少留。
环着海南岛走了一圈,那迷人的海水、雪白的沙滩、明媚的阳光,旖旎的海底世界及热带雨林使人流连忘返。瓜果飘香,阳光、沙滩、海水、空气,还有那多情迷人的黎苗少女,无不散发着这个热带海岛的特殊魅力。坐在海边,面朝大海,吹海风,吃海鲜,喝椰汁,啃西瓜,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不过,正像导游所讲,“海南,有钱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此话不虚,无论是博鳌,还是三亚,物价高的离谱,房价也远远高出当地人的收入水平。三亚稍微好一点的房子每平米就要两万多。海南的国际旅游岛建设,不知是福是祸。当地一位朋友抱怨,国际旅游岛建设,别的没看到显著的变化,房价倒是涨了好几倍。
这是富人的天堂,在海口,随处可以看到大型豪华的高尔夫球场,吸引全世界的高尔夫爱好者来比赛;在三亚,海天盛宴成为富人狂欢的圣地。所以,对于这种发展带来的高房价、高物价,当地普通老百姓宁愿发展慢一些,生活压力小一些,舒适一些。
所谓的旅游岛建设,得益的其实是一少部分人,而高房价、高物价的苦果却是普通老百姓来承担。参观的博鳌时,我们可以看到,博鳌亚洲论坛的永久会址会展中心周围已经开发出大量天价别墅,这是一些有钱人用来度假的别墅。一般游客来住一晚上,至少几千。
博鳌也随处可以看到中信地产的广告。当地人告诉我们,博鳌的总体开发是由中信集团这样一家有军方背景的央企来垄断开发的。当初,之所以能让博鳌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边陲小镇成为名誉中外的国际会议中心,就是由中信等一批在高层有影响力的权贵极力推动的。然后,他们趁机大量囤地,坐享高额利润。
正如一位检察院的朋友在酒桌上和我说心里话:“海南的腐败都连着上面,很多央企都来抢地,甚至很多国家领导人的子女也来分一杯羹!地方政府奈何不得!海南这个地方,一方面天高皇帝远,很多贪官污吏可以为所欲为;一方面,上面把海南当做香饽饽,都来分一杯羹!”
他举了不少例子,比如,某前国家领导人的儿子在海南圈了多少地,一转手赚了几十亿;海口的路都弯弯曲曲,基本没有十字路口,为什么?“还不是设计者或者决策者,受收了好处,受了各种影响,他们都想政府来征收自己的地,最终平衡各方利益,弄得弯弯曲曲。”
海南地处天涯海角,是中国古代三大流放地之一,一黑龙江宁古塔,一新疆伊犁,还有就是崖州,也就是海南。多少文人豪傑被流放到海南這個自古被称为“天涯海角”的孤悬海外邊陲蠻荒的偏安之地。唐代宰相李德裕有诗云:独上高楼望帝京,鸟飞犹是半年程。青山似欲留人住,百匝千遭绕郡城。
这种心态一直到现在都有影响。当地人有一种天高皇帝远的感觉,因此,当地的治安因此是出了名的差。每次出去,导游总是会提醒,别单挎包,要背着;三轮车不能坐;回民的东西不能买!同时,也笑着说,为什么当年马加爵会逃跑到三亚,那是因为:第一,三亚一年四季是夏天,可以不怕冷,随便睡路边,衣和住解决了,饿了可以摘个椰子、香蕉什么的,吃的也解决了;更重要的是三亚没警察,根本就没人管。
因此,海南虽然有得天独厚的条件,但是就是发展不起来,在2009年国家宣布把海南建设成为国际旅游岛后,海南才开始快速发展,但是以旅游业为支柱的海南岛,特别是三亚,还是因为治安混乱而臭名昭著。
而当地官员也趁着天高皇帝远,为所欲为。这次也能亲身感受了一下。在当地公安局一位朋友的邀请下,我出席了他们的饭局。朋友作为公安局的副处级干部,爱好文学,喜欢舞文弄墨。来酒店接我时,他开着奥迪,边骂上面搞什么“习八条”,严格公务开支,害的他这辆奥迪公车马上就要上交。“奥迪,开着真爽啊,油门大,舒服,你看,空调都这么有劲!哎!可惜啊,马上就要上交啊!”
酒过三巡,有官员邀请大家去他的私人豪华别墅,用下面官员进贡的东山野山羊来招待我们,并大力劝酒,拍拍胸脯说,喝酒开车出事尽管找他。说完,再叫上几瓶茅台,笑称现在茅台便宜,大家抓住机会喝。酒足饭饱,大家带着酒气开车各自离开,完全不顾中央禁令。
总之,这是最美好的地方,也是最糟糕的地方;这有明媚的阳光,也有灰暗的黑幕;有人面前有着各样美好的事物,也有人面前一无所有;有人在直登天堂,人们正在直下地狱。在这里,传统与现代、贫穷与暴富、天堂与地狱、真善美与假丑恶如形随形,重要的是我们想要寻找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