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我天堂的女儿
孩子,孩子,你可曾听见我噎泣的梦呓?
在这个初秋的沉夜,在沉闷的办公室里,伴随着淅沥的雨声,我这么深情地将你想起,写下你永远也不会看到、让我感觉愈加心痛的回忆。
我知道,我迟早要为你写篇祭文,可是孩子,你可知道我是无数次提起笔,又无数次黯然地放弃……
是的,你该和我一起,呼吸这鲜美的空气。可是,孩子,今夜,你可有御寒的暖衣?
2004年你刚好一岁,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
你生病了,我和你妈带你去看病,检查出你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一看到结果,顿觉五雷轰顶,心中不停的感叹:为什么这么严重的灾难要降临到一个只有一岁的孩子身上,如果生命可以替换,我宁愿用我的生命来换取你,孩子,可怜的孩子。
忘了告诉你,孩子你得的这种病的病率是十万分之一,是不治之症,看着你一天一天的消瘦下去,我心如刀割,想到你不久就要离我们而去,我整天以泪洗面!
如果没有那样的原因,你一定能帮爸爸抚平眉间的心伤,一定躺在妈妈的臂弯,甜甜地进入梦乡。
可是,老天和我也和你开了个很大的玩笑,你悄悄的来,悄悄的走。
爸爸之所以可耻,就在于我当时根本不知道我不该失去你,永远地失去了你。
就这样你离开了爸爸妈妈,离开了这个一定能带给你快乐、安详的世界。虽然,当时你还没有完整的心脏,没有健壮的四肢,甚至,你仅仅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婴儿。
后来,我忘记了你;后来,爸爸和妈妈又有了你的弟弟,都没有对你的离去产生歉意。
是的,将来是有机会,但我知道:将来再多的孩子,都不再是你。你是独一的,你和所有孩子一样,拥有尊严、体验生命的权力。
但是,我亵渎了自己做父亲的权力,也抛弃了你。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我所抛弃的,还有爸爸安静的心情、快意的笑容,舒展的幸福,和完整的尊严。爸爸已不再是一个合格的爸爸,从你离去的那天起……
于是,在此后的日子里,你总是微含着笑,用幽柔的目光看着我,看着我在无数个夜里,掩面哭泣。
从此,在某个城市的街头,爸爸总是在眼前的陌生孩子身上,寻找到你的痕迹,为你奠祭。
你知道么,孩子?这么久爸爸一直为你祈祷,孩子。
爸爸知道,你没有真的怪爸爸,你是要爸爸知道:当你再次出现在爸爸生命里时,爸爸一定留住你。不管爸爸当时的生活是晴天,还是下着雨。
所幸,所幸,你让爸爸学会了珍惜、责任。爸爸期待着你能象那年那个时候一样,悄悄降临在你妈妈的生命里。
放心吧孩子,爸爸妈妈准备了足够的爱,和诚意。你会和所有孩子一样,拥有和睦的双亲,完整、自主的生命历程。
孩子,你恨爸爸么?如果有来生,你还愿意做爸爸的孩子么?如果你愿意,那么亲爱的,早一点到来吧孩子,这世界有很多象你一样可爱的四季,像你一样美丽的百合,还有很多你一定喜欢的玩具,比如米老鼠。
孩子,爸爸会像爱你妈妈一样,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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