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2月29日上午12点,接到岳母电话,说岳父走了。
我们夫妻听了,痛断肝肠,急匆匆驾车赶往岳父家里。
岳父是胃癌晚期,已经熬了一年,靠吃吗丁啉止痛,可以说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他的去世本在我意料之中。
来到岳父家,只见围了一圈人,岳母在哭泣。我走过去探了探鼻息,又摸了摸岳父的胸膛,发现他的脉搏还在微微跳动,便按了一下,顺便叫了一声。
奇迹出现了,岳父悠悠醒来,坐了起来,看到岳母在流泪,安慰道:“哭什么,我不会这么快就走,我到城隍爷那里请了五天假。
众人一听,惊讶不已。
”爸爸,要不要把哥哥、弟弟叫回来?“我征询道。
”他们在外面打工不容易,请假很困难,特殊情况也只能请一个星期,过两天再说吧!“岳父说道。
我万万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岳父还在为儿子、儿媳着想。
岳父有两个儿子,他们两个夫妻一直在外面打工,几年难得回来一次。一直以来,岳父岳母在家都是我们夫妻在照顾,我的心里一直有点不平衡,养子防老,两个老人在家里却过着孤独的生活。看在妻子的面子上,我不计较,但我替两位老人难过。
31号,我提议打电话给哥哥、弟弟,岳父还是不准,他说至少还有三天。我看到他老人家痛得死去活来,于心不忍,只好去黄桥医院想办法买了几支吗啡,妻子给岳父注射止痛。
元月一号,岳父病得更厉害,处处需要我们夫妻照顾,我们既要照顾家里,又要照顾老人,傍晚回家一趟,晚上在岳父家不眠不休的看着老人。
我们守在火塘边烤火,岳父睡在睡椅上,要喝水、解手,随叫随到。我们轮番守护,没有被子,就睡在火塘边。
元月二号,算起来到了第四天,弟弟打电话回来询问情况,我要岳父亲自接电话,看他的意思如何?岳父接到电话,先是流泪,然后弱弱的问道:”你们请假了么?快回来,我在家里等你们,记得带钱回来。“
弟弟告诉岳父,上午十一点和哥哥一起动身从宝安赶回来,晚上就可以到家。岳父听了,连连说:”好、好、好,我等着你们。“
元月3号零点,岳父情绪很不稳定,说要喝水,我扶起岳父,妻子给他喂水,刚喝了一口,外面传来脚步声,岳父呐呐道:”回来了。“
果然是哥哥、弟弟回来,他们来不及放下行李,就过来看老人,哥哥来到床边,叫了一声”爹!“
就在此时,我扶着岳父,只觉得他的身体僵硬了,看看他的瞳孔,一动不动,嘴巴微张着,一句话也没说。
”难道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走了?好不容易等到儿子回来,难道就不能多看一眼?“”我心里寻思着。
“爸爸走了,好不容易等到你们回来。”我放下岳父,哀哀的说道。
“爹!你别走!我们回来看你了。”哥哥歇斯底里的喊着,摇动着那有点僵硬的身体。
奇迹再一次出现了,岳父喉咙响了一下又回过神来,他看着两个儿子,脸上露出一丝欣慰。
”乐,你们夫妻这几天也累了,快回家去休息吧!明天是三号,潮水赶场,你们去赶场做生意吧!冬季生意好做,不要耽搁。你哥哥、弟弟回来了,这最后一个晚上留给他们吧!“岳父此时精神很好,一口气说了好多话。
我忍不住流泪,妻子哭着说道:”爹,你明天一定要等我们来,我给你买你想吃的哈密瓜、柚子。“
岳父笑了,没有说什么。
我们回家了,早晨起来,按照岳父的意思赶集做生意,十二点过五分,哥哥打电话来告诉我们,爸爸走了。
妻子听到此言,简直不敢相信,可是却是事实。
我屈指一算,从岳父第一次昏死的时间,到元月三号十二点,刚好五天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