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璞的文学世界》(邵阳日报“六岭书林”)
林日新
初闻谢璞先生之名,还是在我读初中时。那时,初中语文课本中选有谢璞先生的名作《珍珠赋》。同学们皆不认得“璞”字,语文老师特地一笔一画在黑板上抄录一遍,并找出它在《新华字典》上的解释。老师还告诉同学们,谢璞出生在离学校不上十公里的洞口县高沙镇。接着,老师就声情并茂地朗读起课文来。四十多年过去了,《珍珠赋》中那诗一般精美的文字至今还能背诵出来。
20世纪80年代,刚走入教坛的我追求时尚,与几个文友创办文学社,油印文学刊物,还不知天高地厚地向远在省城的谢璞先生求写刊名和赠语。本来,大家认为这只是一种奢望,猜想结果会杳无音信的。谁知半月之后,我竟收到谢璞先生的墨宝和热情洋溢的赠言:“创造美是作家的神圣职责;创造美也就是创造崇高。文学是播种阳光的事业。”这对尚在蜿蜒文学小径艰难跋涉的文学青年是莫大的鼓舞,我们把它视为至宝,特地到城里复印十多份,一人珍藏一份。事后,我发动文友千方百计收集他的作品,并把他当时发表在报刊的文章,剪辑、粘贴成册,供大家学习。
那时,一找到谢璞先生的作品,我们便奔走相告。社长就把大伙召集起来,让普通话最标准的女文友诵读。然后,大家一起讨论,或分析小说那曲折的故事情节,或学习那充满乡土气息的语言特色,或探讨那性格鲜明的人物形象……讨论热烈、感情真挚,场面十分感人。据我了解,当初文学社那群青年,已有两人加入全国作家协会,四人加入省级作协,其余皆是市、县作协会员。
2018年3月6日,我在网上看到谢璞先生逝世的噩耗,马上把消息发布到文友微信群,组织大家撰文纪念,并倡议大家收集或购买谢老的作品。那时,虽然我已拥有了他的《剪春罗》《珍珠赋·谢璞散文选》《海哥和“狐狸精”》等近十本书,但我从网上看到《谢璞的文学世界》,便马上拉进了自己的“购物车”。三天后,书来了,我便如饥似渴地拜读起来。此书收录《珍珠赋》《一滴茅台》等散文25篇,《赠端阳》《二月兰》等短篇小说13篇,中篇小说《夜郎西舅》一部,还有长篇小说《海哥和“狐狸精”》(节选),另外还收录了全国著名评论家的评论9篇。
这些作品,我大部分已看过,但这次重读起来却格外亲切,既像与老友重逢一般欣喜,又像再一次聆听谢璞先生的教诲,对作品的理解也就更为深刻,品味起来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谢璞先生的《珍珠赋》《问道长安》《呼唤》《花之安宁》等一批清新平实的散文,散发浓郁的楚湘田园气息。他前期的《二月兰》《五月之夜》《织蓑女》等小说,朴实、淡雅、清新,像一曲曲新时代的劳动之歌,洋溢着诗情画意,是一种原生态的乡土小说;他后期的《无边的眷恋》《信誓旦旦》《血牡丹》《剪罗春》等小说,“将人的命运置于历史和时代的广阔背景之下,作社会、政治、道德、文化的艺术观照”“通过鞭挞丑来歌颂美,通过解剖丑来创造美,从而增添了人民战胜邪恶的勇气,真正给予读者以美的享受”。
他的中篇小说《夜郎西舅》是一部故事性很强,具有传奇色彩的通俗小说,是呼唤社会良知的警世之作。小说以主人公平凡而又传奇的人生遭遇为主线,把众多人物和事件串联起来,用一种明快、清新的语言,娓娓动听地为读者讲述湘西潕水中游“夜郎西”古镇一个年近八旬的老翁西舅爷令人唏嘘感喟的传奇故事,把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有机融合起来。谢璞先生的《海哥和“狐狸精”》是一部以特殊的取景角度和艺术笔触描写当代农村生活的长篇小说。作者以小见大,以微寓宏,于曲隐幽微之中和淋漓驭笔之处,道尽了沧桑情,写透了世态心,富有动态感地描写了动乱年月给人们造成的生活悲剧和心灵创伤。
谢璞先生已逝世四年了,他呕心沥血奉献给世人的文学珍品,如一座座高高的灯塔矗立在远方,照耀着后来者奋进的路。
(林日新,武冈市作协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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