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 love,晚安/就别再为难/别管我会受伤/想开/体谅/我已经习惯/不然又能怎样? 这个城市太会说谎/爱情只是昂贵的橱窗/沿路华丽灿烂/陈列甜美幻象/谁当真谁就上当......” 晚上九点半,电台里反复播着你那首《受了点伤》,仓皇的黑夜里,我想象你疲惫地辗转于城市的角落,带着感情颠沛流离。
谁对谁说,如果生命要披上流浪的外衣才更显神奇,那么请你颠沛流离吧,只是别背负太多沧桑。然而,为什么就算指甲划过你的脸,都能划开你的落莫忧伤?
2009年4月6日8时30分,时钟为你的生命敲响最后一刻,你连着寂寞把自己一并带走了,所有的繁华与沧桑在疼痛的背景里早已荒芜。当指间褪尽残存的温度,游离在孤独边缘的灵魂终于贴近地面,很轻很轻。我听见风吹过蔷薇,花瓣落地时碎裂的声音,眼角泛凉。
寂寞,与生俱来,是什么颜色?是不是如霓虹灯布满血丝的眼睛,昏黄的灯光投射出血腥的烂漫,绝艳里浸透彻骨的凄凉。流星划破城市的脸,换来的只是生命的坠落,让寂寞变成一场绚烂的殉葬。
命运给你套上的枷锁,你无力摆脱,或许到最后连最卑微的乞求也变成罪过。
死亡是一场安静的告别。告别昨日的欢愉和痛苦。释放与流失,原本只是一种形式。当嘴角的微笑开始松懈,和弦变成句点,一切过去会以怀念的名义在走过路过的街景里,浩荡得穿越。汹涌人潮里努力寻找一张熟悉的脸,却发现早已消失不见。
阿桑,你知道吗?在你生命完成这段短暂的停留之后,我们只能听着你沙哑的声音远远揣想你曾经承受的一切,妄想虚脱后的挣扎。或许你也害怕空空荡荡的世界,却也只是无奈地唱着:“ 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爱情/原来的开始是陪伴/但我也渐渐地遗忘/当时是怎样有人陪伴/我一个人吃饭/旅行/到处走走停停/也一个人看书/写信/自己对话谈心/ 只是心又飘到了哪里/就连自己看也看不清......”
晃眼的白光里,镜头剪辑下的容颜,现在却变成了死亡的悼念,所有的一切在你看不见后只是无谓的弥补,我们都知道,谁也弥补不了,生命的差错。
我在想,或许你愿意在亮丽的法国梧桐树上系一根白色丝带,浓密的枝桠淘洗后的阳光晕染你的幸福,而不是在疯张的野草里掩盖你失落的倔强。手指在金属表链上留下清晰却断裂的指纹,一圈一圈缠绕过往的支离破碎,让现实显得完整。
王文华说:“寂寞,是这一季的新流行。寂寞出来走台步的时候,步伐应该像阿桑的歌声一样,轻柔却同时沉重。”你的声音像一朵大丽花,开得妖冶,却是彼岸的花朵,透着自然的寂寞与诱惑。
四月阴霾的回忆有种迟钝的痛感,就像一场惊慌失措的逃离,如你未有征兆的死亡,让人有点恍惚。
家庭,或许对你太过沉重,童年背负的不仅有上一代的裂痕,还有同时代的孑立。张爱玲说,一切繁华热闹在早熟的心里就已经成了过去,再没有自己的份了,即使穿上新衣服也追赶不上了。这该是多么决绝的无奈。
2003年,如此长久的等待后,你终于凭着《蔷薇之恋》原声带片尾曲《叶子》一举成名。迟来四年的掌声和赞美,仍让你不禁频频感慨落泪。等待是一生中最初的苍老,而我们只能在几滴透明的眼泪里浅尝那份苦涩。请原谅我,开不了口。快乐本来就由不得人选择,我多希望在你隐忍的表情背后听你说你也很脆弱。梦虚构得太辉煌,终会刺痛原本浅薄的感情。
有人说,音乐对于你,有种周迅在《李米的猜想》中那种使劲的感觉,让人不由心疼。音乐是午夜十二点你遗失在童话里的玻璃鞋,也只有你的声线才能完美地贴合。穿上它,掀起一场潜伏已久的蛊惑。两张专辑之后的悄无声息,或许只有落寞可以沉溺,搭上阿杜沧桑嗓音的风潮,却早已路过以“唱”取胜的年代。不愿摊开手掌,再去寻找宿命的脉络。
“你听寂寞在唱歌/轻轻的/狠狠的/歌声是这么残忍/让人忍不住泪流成河...”,在你的声音里感受雪花绽放的气候,花开花落,相思寄红豆。爱情在你的旋律里是盛开的罂粟花,变成遍体鳞伤的自慰。或许有些伤口永远都不会愈合,它们总是温润着把疼痛变成习惯。有时莫名感觉苍老。
时常猜想,当癌细胞放肆地疯狂地吞噬着你时,是否你大汗淋漓的疼痛仍没人发觉?阿桑,你一定很难受吧!黑夜里病痛中的你是否会常常走进小时侯的梦境:在漫山遍野的白色花朵里,满脸灿烂地笑;抑或是在阴暗房间巨大的家具投下的黑影里,你害怕地躲在墙角。快乐或者孤独,我们已无从体会。
博客里,你曾写到“还记得小时侯念书时期的小小身躯都得背着重重的书包,很多书本都会在自己粗心的情形下,挤压,折痕,书皮破裂。前几天抽空逛了书店,看到了颜色非常吸引我的包装纸,突然想起小时侯自己包装书本的片段记忆。……”下午三四点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地上留下深浅的影子。所有崩溃在窗外零碎。那时,手中捧着咖啡的你也许觉得很幸福。可太多时候,幸福太少,填补不了空洞的岁月;幸福太脆弱,甚至禁不起一丝痛苦的拉扯。
西洋彼岸的爱情,也许能给你温暖,却常常属于眺望。两个月前短暂的陪伴却成了最后的诀别,默默掉下的眼泪会滴成琥珀,写在时光的掌纹里变成回忆。原本踮起脚就可以触碰到幸福的你,为什么还是在踮脚的那一刻跌落?
上帝给每个凡人点亮生命的白蜡烛,却又让它迅速熄灭。或许金色闪耀的光环太少,他无法去爱每一个凡人,那么就承受不经意间他不爱你的结果。
当一切都变成空洞,得到的,失去的,期盼的,在乎的,脆弱的所谓,在你离开之后,变成诀别的坏想。墓碑上你名字的凹凸,它不会再是阿桑而是黄嬿璘,你再也不必背负着沧桑的名号面对这个怯懦的世界。
阿桑,请原谅失去后的悼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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