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情我性:一个南漂女人的情感归依
口述:丹子 记录:舟子
人物介绍:丹子,女,河南人,80后,小巧身材,齐耳短发,眉眼柔媚,笑起来会有两个美丽的甜酒窝儿。2005年至2007年期间,曾南漂东莞虎门、长安、常平、沙田打工,在工厂从事文职工作。目前已回原藉务工,现为单身母亲,与前夫所生儿子生活。
丹:“你看我有多大?像不像结过婚的?”
舟:“你哄鬼也,小女孩一个,你要是结了婚,我都做爷爷了!”
丹:“嘿嘿,我要是告诉你,我家里有一个五岁的小男孩,你信不信呢?”
舟:“我信,我信,我信……才怪!”
丹:“嘿嘿!”
舟:“呵呵!”
……
丹子小巧身材,苗条偏瘦,齐耳短发,学生头样式,走路轻快,声音清脆甜美,眉眼特别柔媚。一笑,脸颊两边,就会漾出一对深深的甜酒窝儿。给人最初的印象,整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儿。只是在我们交谈的时候,我才发现这女孩儿的眼神好不简单。因为她和人说话的时候,会双手托腮微笑看着对方,样子聚精会神,眼神却流盼飞转,幽幽两汪秋水,在精心修饰的画眉下荡漾,有种摄人心魄的意味。这才让你感觉到,眼前这个貌似美丽清纯的小女孩,其实早已是一个韵味十足的小女人啊!她的女人味儿,就是从她如水的眼波中缓缓淌溢出来的……
往事不堪回首:我是红颜薄命女
我是一个自信的女人,除了身高,我对身体的每个部位都比较满意。
我小巧玲珑,活泼开朗,清纯可爱,天真烂漫,年轻时蛮逗人喜欢的。当然,现在也有不少的人喜欢我,嘿嘿!
俊喜欢我,这是我想不到的。俊是谁?我前夫啊!猛高猛大的一个人,壮得像头熊一样,却特别钟情我这种柔弱得像个小兔子一样的小女人,让我确实想不到。
你问我俊是不是我的同学或师哥什么的?你错了,很多人都错了。你和很多人一样,都以为像我这样的小女生,一定会发生很纯美的校园爱情。可事实上不是这样的,虽然我的爱情,确实发生在我读中专的时候。
俊是一个社会青年,一家大型国营汽修厂的青工,一个技术很好的焊工。我读中专二年级的时候,他已经自己赚工资四五年了。
我和俊生命中第一次邂逅,是在一个朋友邀约的饭局里。朋友是另一所中专的学生,我们约在一个小食店,刚点好菜的时候,俊刚好也进了店。朋友和俊是熟悉的,好像还带那么一点亲,于是俊自然而然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饭。我记得后来单是他买的,他坚持要买,说自己是有工资的人,不能让学生买。
俊坐下之前,朋友随意地指了一下我,向他作了一个简单的介绍。我没作声,微笑着看着他,礼节性点了一下头。俊的目光直直的,就那么一对眼,他的目光就全被我硬生生地拉过来了。
没错,你说我的眼神很有女人味儿,俊也是这么说的。他说他不能多看我,多看我一眼,他心里的坏水儿就一个劲儿地往外涌。
你莫笑我,我提到俊的时候,我的心就变得特别柔软,特别湿润。俊是我的初恋,我的第一个男人。你想想你的初恋,想想你的第一个女人,你就会明白我现在的感觉。
我念的是一所职业中专,学的是文秘。你可能也知道,在职业中专,男男女女的少年学生,有哪几个是肯用功读书的。我也是,我的书念得并不好,对自己的前途也不看好。我只是想混个文凭,毕业后能找份轻松点的事儿就行了。
其实我念初中的时候,就有一些毛手毛脚的男孩子给我递纸条了,到了中专,递给我的纸条就满天飞了。我处理这样的事情是最有经验的,照单全收,但谁也不理,谁也不得罪,谁也不粘乎。
你竖指说我厉害干嘛?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看到别人成双成对谈恋爱,我心里哪有不想的。只是,我对身边的这些嫩伢仔没什么感觉。我不是不想恋爱,只是没合适的对象。
俊,我承认对他是有感觉的。中专二年级时候,我刚满十七岁,正是一个情感萌动、白衣飘飘的年龄。俊要比我大四五岁,长得猛高猛大,快一米八了,块头又很壮实,在小巧纤弱的我的眼中,算是一座安全的山了。
我承认,我和俊对上眼的时候,我们就互生好感了。一见钟情,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简直可遇而不可求。我没求,可偏偏让我遇上了。只是,我没有想到,俊的感觉,来得那么强烈,又是那么凶猛。
我们见过面的第二天,俊就到我的学校找我了。他戴着一副墨镜,骑着一辆“大白鲨”摩托车,手里拎甩着头盔,蹲守在我学校的正门。
下午,我和几个男女同学有说有笑地走出校门去,突然,俊的摩托车就驶到我的面前,把我们几个当时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自己是得罪社会上什么人了。
俊摘下墨镜,我立即认出了他。他对我嘻嘻笑:“丹子,走,哥带你兜风去!”
我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俊却已经将头盔往我头上套了。在同学们怂恿的嘻闹和推搡中,我半推半就上了俊的车。
“坐稳了!”俊低声说了声,“大白鲨”就“昂昂”叫了两声,一溜烟的飞驰起来。我不由自主地搂紧了他的腰,把脸躲在他的背后。
我记得,那天我一袭白裙,裙袜飘飘,我像一只白色的蝴蝶,在爱情的童话故事中,翩翩起舞……
你老笑,你为什么老笑?你认为我说得不真实么?也许吧,我和俊交往的记忆,让我自己觉得也不真实,好像电视剧中的场景,那种美好,离我那么近,又离我那么远……
学校附近有一条河,河的两岸是长长的堤,长着青青的苇草,俊带着我,沿着河堤飞驰,飞驰,我们的身影,在人高的苇草中漫溯……我们离学校越来越远,离城市越来越远,天色暗了下来,郊野的河畔,是那么的静,那么的静,除了从身子两侧呼呼而过的风,我把脸贴在俊的背上,听到了俊那颗健康而硕大的心脏,在有力地咚咚跳动!
我和你现在说话的时候,我还觉得自己仍然坐在俊的摩托车上,我们一直在飞,飞……你暂时莫说话,不要打断我,让我闭上眼想一想,我提到俊的时候,我喜欢回到以前的感觉里。
“大白鲨”终于在河畔一个宽大的草甸子里停了下来,俊熄了火,回转头对我傻笑。我坐在车后座上,用手环着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背上。我不肯下来,我是抱了他一回儿,还是好一回儿,我现在记不清了。
只记得,是俊帮我摘下的头盔,在摘下头盔的刹那,俊温柔而粗暴地吻了我……那是我的初吻,我既紧张又兴奋,我双手吊在他的脖子上,不肯下来。
草甸子的对面,是隔岸长长的河堤;长长的河堤对面,是一座轮廓模糊的远山;远山的背面,一轮红日,斜斜地放射着金红色的余晖。
草甸子被余晖镀上一层如血的金红,俊的脸上红灿灿的。江水哗哗流淌,草甸子更显苍茫。俊的男中音,空旷而激昂:“丹子,我要你做我女朋友!不许拒绝我!”
我能拒绝么?我拒绝得了么?我为什么要拒绝?
十七岁,我成了俊的女朋友。我身边的纸条儿迅速消失,俊牛高马大,戴上墨镜像黑社会的大哥,让那些校园里的毛头小生望而生畏,再也没有哪个敢给我递情书了。
我和俊如胶似漆,在学校附近租房,很快就同居了。
十八岁,我毕业,俊带我去见他住在城里的父母。他的父母对我其它方面还很满意,就是嫌我身高不够。再加之我是农村的,刚毕业又没有工作,他们就极力地表示反对了。
我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我见不惯他父母对我表现出来的不屑。我提出分手,并自己提了行李,要从出租屋搬走。
俊笑嘻嘻的:“小女人,你又不是要嫁给我父母,你是嫁给我啊!我的老婆你作主,你走我也走,你走到哪,我就陪你到哪!来,把行李给我,我替你拿!”
俊这样说,我还好意思走么?我唯有将自己绻缩成一只温柔的波斯猫,依偎在他的胸前。
十九岁,我想给俊生个儿子。
俊问我:“为什么一定要生儿子?生个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儿不好吗?”
我坚决地说:“不,我就是要生个儿子!我一定能生个儿子!”
我们不再避孕,很顺利地怀上了孩子。俊很高兴,围着我忙前忙后,不让我干一点活儿。
我在怀了几个月后,偷偷找医院的熟人照了照,果真是个男孩。我乐坏了,立即告诉了俊。
俊很快来了,搂着我,柔声问我:“生男生女,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
我兴奋地说:“当然重要,你是独子,又有单位,只能生一个,你的父母,想抱的肯定是孙子。我们农村,都这样的!”
俊说:“说你什么好呢?生男生女,都是我们的骨血,都是我们的孩子,我们城市人,不计较这个的!”
我说:“我计较,我偏要计较,我爱你,我就是要为你生个儿子!”
俊一定不知道,如果医生告诉我是一个女孩,我会把她打掉的。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有那样偏激的想法,只是在后来的悲痛中,我才相信,有些事情,冥冥中早有昭示。
我始终相信,其实不管是城市还是农村,老人们都有重男轻女的思想。我们和俊的父母,一直处于冷战状态,我们一直住在出租屋里。可当老人听说我怀了儿子后,就立即向我们摇动了和平的橄榄枝。他们接我们回家,给我们按习俗摆酒,开始像对待儿媳一样悉心照顾我。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我们的儿子顺利出世,健康漂亮,快乐成长。他成了全家的中心,全家人像地球围绕太阳一样,幸福地围着他忙转……
我以为我的幸福,一直会天长地久;我们的好日子,一定会源远流长……只是,我没有想到,明明是万里无云的晴天,老天偏会打个霹雳。
儿子还不到一岁,还不会走路,但已开始在怀里呀呀学语。我抱着他在邻居家玩,说笑之间,来了一个电话,是俊单位的领导打的,说俊出了一点事,要我们家属到公司去。
我立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我不敢往坏处想。我抱着孩子和公公婆婆去了他的公司,我没有见到俊,他的领导将我和婆婆安排在招待所里,派了几个人专门陪护着我们。
“俊呢?我的俊呢?”我哭,我要见俊。他们死死把守着门,不让我出去。
俊的后事,是公公全权去处理的。我只在殡仪馆,见过他最后一面。俊一动也不动,他丢下我,永远地沉沉睡去。
事后我才了解到,俊高空作业,焊一个吊机。安全带没系牢,他一脚踏空,从高空直坠下来,又刚好掉在一堆钢材上,立即就不行了。知情人说,那场景太惨了,好多血,人摔得都变了形了。
俊没有给我留下一句话,我对此一直耿耿于怀。我多想他能象电视电影里描写那样,在濒临死亡之前,拉着自己心爱的人的手,挣扎着嘱咐我什么,也让我心有所托,魂有所依。
我和俊,只是摆了酒,还没有扯结婚证,我还没有成为他法定意义上真正的妻子,他就丢下我走了。以前总以为,幸福的时间还有很长,可转瞬之间,我们竟阴阳永隔,怎不叫我肝肠寸断?
二十岁,我成为俊的遗孀,一个年轻的小寡妇,一个红颜薄命的小妇人,守着我们唯一的骨血,我两眼空洞,苍茫无物,幸福就此止步,我在叹息中苍老……
爱情不可捉摸:我情我性慰我心
我把自己关在家里整整一年多,除了哺育孩子,我哪也不去。
俊,我们孩子的眉眼越来越像你,可我们的幸福生活,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俊,我天天以泪洗面,我见不得任何有关你的东西。
俊,你的身后事和赔偿抚恤问题,都是你父母去谈的,我没管你什么事情。所有的钱,我没有作任何过问。
俊,你的父母很不放心我,他们时时提防着我,怕我哪天不吱一声,就把孩子带着跑了。
俊,我在黑夜里想你,想得无法呼吸,我好想你能从相片上走下来,像往常一样陪我……
俊,孩子满两岁了,会叫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了……
俊,你爸爸妈妈找和谈话了,问如果可以,就帮我张罗一个招上门来;如果我不愿意,也随我自己嫁出门去。他们说当我是女儿了!
俊,你爸爸妈妈算是明白我了,我给你生个儿子,我绝不会带走他们这唯一的念想和血脉……我没有什么复杂的想法,我只是爱你,我就要为你生个儿子;我只是爱你,我就遵照冥冥中神的指示!
俊,我心里现在还放不下人,比你差的我看不上,比你好的我还没碰到。一个寡妇要拥有幸福的爱情,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俊,我走了。我再留在这伤心地,我会憔悴,我会疯掉,我会像一朵无声开过的花,一点一点的枯萎和腐烂。
2005年下半年,拜别父母,泣别儿子,我背着行囊,开始我南下的漂泊及开创我新的生活。
我还年轻,不到23岁;我长相还行,有双迷人的眼睛;我有电脑基础,曾经学过文秘。所以,在东莞虎门的一家电子厂,我以未婚女的身份,很轻松就谋到一份车间文员的工作。
俊,有一份工作,我是多么充实!以前你老不让我工作,可你知不知道,通过工作,我几乎可以绽放所有的美丽和自信!
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没有人知道我的伤痛,我和所有的年轻工友一样,一起工作,一起娱乐,我们去溜冰,我的花式又新又多;我们去迪斯科,一听到音乐,我摇摆的舞姿就像浑身打哆嗦。在异乡的现代化城市,我像现代人一样过着现代化的生活。
我甚至尝试着开始谈恋爱,在这座城市谈恋爱真的很简单,两个人只要有好感,眨眨眼睛就可以来事了;两个人如果没好感了,把嘴撇撇就可以谁也不理谁了。在南方,男孩子换女朋友和女孩子换男朋友,就像换一次性杯筷一样快捷简单。
但我还是尝试着恋爱了,我知道这很有风险,但我还是恋爱了。异乡的我孤孤单单,身边的人都在恋爱,如果我不恋爱,我一定会疯的!
我的组长,一个高大帅气的陕西大男孩喜欢我,我给他送报表的时候,他都趁势摸过我好几回手了。我斜着眼睛看着他,他整个人的骨头都要软了。
他经常约我出去,请我吃夜宵,带我逛公园,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手拉着手,在空旷的长街上奔跑,在街角的阴影里长吻。我的身体也曾被他在临租屋的床上熟练地打开,让我感受到暂时的满足和欢愉。
第一次在南方恋爱,我还是相信爱情的。在我欢愉的时候,我甚至满怀希望地想过,我嫁给这个陕西小伙子算了。
如果,不是他那个电话,我想我会在虎门这家工厂做得很久。我会抱着希望,一直和他长期同居下去。
有一天晚上,我到外面的小店买了点夜宵回来,就看到这男孩在跟一个人说电话。只听得他在电话里不断嘱咐说:“好了,好了,你信你哥的话没错。找个婆姨还不容易吗?你到我们厂来,包你不出三个月,我帮你弄个水灵灵的妹子回去!”
他电话挂了之后,我问他和谁通电话。他很不高兴地说:“我那个没出息的表弟,年纪轻轻的,竟爱上了同村一个死了男人的大他两三岁的寡妇,还寻死觅活说要和她结婚。我姑急得不得了,要我出面劝劝他。我当时就火了,刚才把他臭了一顿,要他立即给我买票上广东来。真是的,什么不好找,找个死了男人的半路货!”
我听了,立马就愣在那里,心就冰成棱棱了。但我不死心,随口还是驳了他一句:“照你这样说,寡妇就不要嫁人喽?就没有追求爱的权利啰?”
他一点也没有觉察到我的异样,气哄哄地说:“那也要看什么人?反正我是不会找半路货的!”
我的眼前立马就黑了,我听到“半路货”就烦,心里特堵得慌。我真想冲口就对他说:“我也是半路货,我也是半路货啊……”可我还是将这句几乎就要冲口而出的话硬生生扯回喉咙去。
我买夜宵之前,本来很饿的,现在听了他这些话,立马就饱了。他吃完了自己那一份,见我还没动筷子,很奇怪:“你刚才不一直叫饿吗?怎么又不吃了?”
我冷冷地回答:“我没胃口了,你吃吧!”他就呼啦啦三扒两口将我的那份夜宵也吃了。而我的泪,终于在这个时候,慢慢地从眼角滑落下来。
我永远不会让他知道我当时的内心是何等的伤痛!我在那一刻立马失声,不再和他说一句话;我也在那一刻一下子失眠,瞪大着眼睛在床上烦躁不安,翻来覆去再睡不着。
半夜时分,他翻到我肚皮上想折腾我,我不知哪来的力气,一脚把他踹下了床。他气得不行,骂骂咧咧想上来动粗,我却放声大哭,如丧考妣一样无可抑制。他很纳闷,手足无措,嘴里一个劲儿地说:“你没疯吧?你没疯吧?”
第二天早上,我没有起床。他摇了我几下,我闭着眼装睡不理他。他只得丢下一句“你不起来,那我给你请假”的话,就匆匆跑去上班了。
他前脚刚走,我后脚就立马起来。我很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地出了那个临租屋。我心已碎,我心已死,青春不可追,爱情不再美,我当我是做了个梦,我当我是碰见个鬼。
后来,我辗转长安、常平、沙田多家工厂打工,我走马灯一样换工作,我也走马灯一样换男人。我怕什么啊,找工作,我是自由人!找男人,我也是自由人!只要我愿意,只要我开心,我就可以我情我性慰我心!
要我怎么说你们男人呢?想追我的时候,我半夜一个电话,只说要吃葡萄,他们就打的跑到十几里外的镇上去买来了。
要我怎么说你们男人呢?白天是我的领导,人模狗样地对我指手划脚,晚上倒过个儿,猪狗不如地对我俯首贴耳。
要我怎么说你们男人呢?我白天还在他家玩,和她老婆一起做饭,一起下面条,可他老婆知道吗?她不在的时候,他的老公就曾在这个屋子的床上和我颠鸾倒凤。
要我怎么说你们男人呢……
儿子不可放弃:将单身坚持到底
我认识丹子,是在一次与兄弟工厂的联谊会上。她的老大,是我多年的朋友。我们在一张桌上吃过饭,她在老大的授意下,还和我碰了满满一杯白酒。
散席后,我那个朋友趁着酒意私下里指着丹子悄悄告诉我:“舟子啊,我这个助理漂亮吧?她可不简单咧,整一个故事筒子。她可真厉害咧,来我们工厂一年不到,就搞定了一个文员,一个组长,一个主管。虽然她在工作上没得说,但我这心里悬啊,我真怕哪天搞出个什么大事来就不得了啦!前几天我已和她私下里说了,也把我的观点讲明了,我劝她辞工,准备忙完这几天就让她走人。这女人经历很复杂,你不是爱写吗?我给你个QQ号,你加她,肯定有得写。”
我当时哈哈一笑,也没当回事。可后来我和朋友在QQ 上聊天时,他硬是将她的QQ号发给了我,我就加了她,她也加了我。然后我告诉她我是谁?问她还记得我么?她说记得,我们喝过酒。一来二去,我们就聊熟了。后来她从沙田回河南,刚好我们工厂有去火车站的顺路车,我和司机讲好,就捎了她一程。她是个很感恩的人,有时候还在QQ上说起这件事。
其实丹子的故事脉络理起来很简单,就是读书时经历了刻骨铭心的初恋,有个忠爱一生铭记一生但英年早逝的爱人,有过一次伤心透骨的失败再恋,有过几段游戏人生的短暂感情……她在故事中辗转,她在情场上徘徊,她到底失去什么?又得到什么?谁能说得清呢?
我也说不清。我只想说,当你真正进入这个女人内心的时候,你会明白什么叫喧嚣闹热之后的沉寂,繁花落尽之后的凄凉,午夜梦回之时的黯淡,孤影相守之时的孑然。对一个柔弱女人的评价,怎能简简单单用“道德”两个字来进行概括呢?
丹子在QQ上和讲,她现在和孩子在一起,白天她在一家商场上班,儿子由爷爷奶奶带,晚上就由她带儿子。她说儿子是她的心头肉,她这次回去深深感受到了。她以后不会再出来了。她说,儿子不可放弃,为了儿子,她可以将单身进行到底。
以下,是我和丹子最近的一次聊天记录。
舟:“丹子,你还好吧?”
丹:“老样子!”
舟:“有没有人给你介绍男朋友啊?”
丹:“有,但我没去!”
舟:“为什么啊?”
丹:“……我儿子在这儿,你要不要看看?”
后来我们就打开了视频,然后我就看到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子偎依在丹子身前,不断摇晃着摆些童稚的姿势给我看。摄相头的灯光打在丹子身上,我看到她浑身上下,闪着一种圣洁的母性光辉。
注:文中人物为化名。
2008年9月8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