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的事物,以前只在书本读过,从未见过实物,但在现实生活里一旦邂逅,我便能对号入座,唤出名字 ,譬如榴莲,譬如木棉,譬如野姜花。
野姜花是席慕容的散文里,那遍布山溪,河边,沼泽地带的花田一片。 更如张爱玲所说:于千万年中,在世间无边的旷野上,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好赶上 ,只见 绿色的茎叶,白色的花瓣,黄色的花蕊,笔挺,葱郁,清丽出尘。至于香味,不似栀子那般甜腻,若有若无的清香,久居室内不见,却在你登上楼梯尚未见到房门的时候迎面扑来,令人欢喜。
是的,不早不晚,刚好遇上,也没什么话好说,惟有轻轻问一声:哦,原来你也在这里!
那么含苞欲放的一大把,捧在手心,穿过闹市,人群,不见花影,只闻余香。回屋,取瓷瓶,净水,剪去一大截插好,次日花开,像白蝴蝶似的花瓣颤颤巍巍,惹人怜爱不已。再过一日,枝干上的花苞依次开遍,热热闹闹的积攒在一处,芬芳袭人。待得第三日,方才落败。
倘若说广东最让我迷恋和不舍的,排这第一的便是这野姜花儿。
为它,我去农科所,找花农,寻所有我认识的广东人觅这花苗,一心要带着回湖南老家栽种,遍寻不遇。
阿伟,河源人。认识有几个年头了。第一次聊到这野姜花,他竟不知。这失望我已然习惯。又过了大半年,与他上山归途中见野百合开得正盛,不经感叹:远远看去,我还以为是野姜花......
他问我,野姜花到底是怎样的一种花?
绿茎,白花,很香,一大片,一丛丛......
是不是开在有水的地方的?
对。
它的茎块是不是有点像姜的?
对啊。
那种啊?我们老家多的是。我家门口小溪边一大片,你要喜欢,我让人去挖了带泥土给你回家种。
多好啊。人生中最美的境界之一:蓦然回首,那花却在,灯火阑珊处。
(2012旧文,2014年12月20,在河源取得,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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