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遇到上帝

天使遇到上帝

图文∕都梁记忆   

       下班后坐乡村公汽回安心观，车上一位60岁不到的老女人在嚷嚷，她嚷嚷的声音引起我兴趣时，很遗憾，只听到嚷嚷的后半部分： 

     “吃我闹到院长那里，院长要她向我道歉” 

     “我说只要向我道了歉，就不走。要不我只要打一声喊，要走掉二三十个！”

     “院长说不要得罪蒋姨，得罪蒋姨没好结果的。是嘛！我蒋姨不招你不惹你，你得罪我干嘛？”

     “我说只要向我道了歉就不走，是句乖太话格！道了歉我还是走了，带走了二十多个人，我蒋姨港也港得唱也唱得，今日我还到唱歌捞饭吃。”

       她自顾自嚷嚷完，说到神秘处像做贼一样，坐在她旁边的男人比她少几岁的样子，边听边笑，完了夸了她一句，“蒋姨还是有号召力的？”她立马极受用地又嘚瑟了一句，“当然嘛！”

       男人个子高瘦，手臂很长，中巴车上两个并排的位置，他一直用臂弯挽住另一个座位的椅背。

        我认识那男的，是她村上上届的书记，我知道他们是龙头桥的。

       十多分钟，车到了龙头桥，他俩相隔100多米先后下了车。我迫不及待问售票员，“刚才那老婆娘嘎在嚷嚷什么？”公汽售票员立即回复我：  

      “她在展辉医院做血透，四五年了，说护士长得罪了她，她要煽动一起做血透的病友离开展辉医院，让医院赚不到她们的钱，现在不是政府出钱？让肾衰竭病人血透么？”

      乡村公汽很老旧，走在平坦的柏油路面，尽管司机小心驾驶，噪声还是很大。

       啊！其实一路上听过来，边听边琢磨，应该是这么回事的？难怪十年前我一堂外甥女，凭关系在邵阳中心医院做了两年护士，打死再不做护士了，外人很不理解。当时只听说一句极简单的理由，“我一个乖乖太太年纪轻轻的妹子嘎，何格天天要去跟病人打交道？并且我们合同工比人家正式工待遇差一半不止！”

       今天看到想起来，换作是我，遇上这种皮粗色衰嘴臭祸心包藏的上帝，无异于遇到魔鬼。但她村上上届的支书却不厌其烦听她“嘚瑟”，可能她更是村支书的上帝？

       我极遗憾，我文字的丑化力，根本无法描绘她的品质。我在想，如果我生了那样的病，还会去刁难人家么？是不是又是哪个医院在鼓动病人“跳槽”呢？

       口无遮拦，除了言语无遮拦，吃喝更是无遮拦？尿毒症！

      她嘚瑟，嘚瑟自己血透四五年还在，有人做了半年就去了天国了。

 2018.09.10于武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