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杂记
(一)回家与回归
17日上午7点多,车行至家门口时我叫住司机靠边停车——我终于到家了!匆忙之下也不想顾忌所谓“先生”举止,我连鞋子都懒的穿便双手提鞋从车上跨下,那跨越而下的瞬间,我似乎跨越了某种时空一般……
母亲是不知道我确切到家的时间的,我正准备进堂屋时她正要出来,看到儿子的那一霎那,母亲当时的表情我唯有用“极度幸福”这四个字来形容,母亲仔细地全身打量了我一番,接着我看到王皓跑了出来,我激动之余便抱起王皓狠狠地亲了一下,这小家伙在我身上先是懵懵懂懂地看着我,后来居然哭了起来,这下可把我这做满满的弄得不知如何是好,最后我用特意从深圳买回来给小家伙吃的东西哄住了他,而在我的心里,我是那么的喜欢这种感觉。
回家第二天,我再与王皓、王妍两个小家伙亲热、嬉戏时,小姐弟俩会很亲近地冲我这叔叔天真无邪的笑了。回家数日,每每看着王皓冲我笑的样子,那些在外整天被逼迫着装在脑子里谋权谋利与人交往的东西似乎全都见鬼去了。
——回家数日,我总会在霎那间感觉到自己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那“霎那间”便是亲情暖我心的那一次次快乐一瞬间……
回家的感觉真好——因为外面的世界是花花的世界大都只是追名逐利之场,家在我的心里才是纯善之地!回家数日光阴,每天和父母说的都是些家常的“老土话”,这些话语比之自己在外与人高谈阔论的那些高调之谈是那么的让人心安和心净……
(二)昨日重现的别样心境
因为回家的首要事务是要办户口和护照,20日清早7点多,我便去武冈东站坐上了前往邵阳的班车。因为交通的改善,约莫两个小时的车程,我来到了已陌生的这个曾经非常熟悉的城市——邵阳。因为在外多年,看多了深圳、广州、上海这样的繁华大都市,如今再来看邵阳便觉得它是那么的不起眼,甚至于落后……
车行至邵阳市南门口时,我叫住司机放我下车,在烈日下的邵阳街道上,我四处张望了下,看看这周围的道路是否熟悉,最后得出结论:已经陌生了!
——这个城市的道路变了不少,就如我自己这几年来身子骨也变了许多!刻意驻足观望了约莫十来分钟之后,我便打车前往我要去办理户口的那个百春园派出所。百春园派出所是邵阳市那些个大大小小的各类院校和中专学校的户籍管理单位,要办户籍手续,我需要前往学校开据一些证明手续,于是经过数小时奔走于派出所和学校两地,最终我将户口迁移之事的迁出方手续给办好了。
在学校办理户籍迁移事务的闲暇间隙里,我也有心在学校观望了一番校园的景色,只是我不曾想到自己的内心深处会出现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个曾经培养、教育过我的学校,这个深深地影响过我成人与成长的学校,今时今日看来却是那么的让我感觉陌生与不起眼了,它并非如我先前在外地偶尔怀念时所想的那般永远亲近与永远美好……
在学校办事完后,我呆立在校门口公路边等出租车,原本打算要在校门口留影的想法在那一刻却不知何故被我从脑海里给“删除”掉了——这种感觉,我不知道它到底是酸还是甜,又或者是其它什么味道……
有些东西,或许把它画在心里比看在眼里更美丽,比如,我们曾经的校园,我们曾经的青春身影……
(三)母亲买的啤酒
在家数日,父亲因为要上班(武冈二中不知何故有一大堆的暑期补课的学生),家中一日三餐都是母亲操持的,母亲的手艺虽然比不上职业厨师的父亲,但她每日都会精心弄上一两个下酒菜——因为儿子回来了! 母亲知道我是个爱喝酒的人,她便每餐都会给我去买上三两瓶啤酒回来。
每次母亲说要给我去买酒时,我便会去包里面拿出一些钱给她,而母亲总说,“哪里需要这么多钱……”
“就当作是我给你的一点日常家务里的零用吧”我也常这么简单的回答母亲。
19日那天,父亲不用上班,母亲便提出要将家中仅有的那只养了两年的老母鸭给宰了,母亲对我说:“你回来几天了,也没弄什么好吃的,今天就把这老母鸭炖了好好补一补,别人家的崽都是壮壮的,我屋里两个哈包崽每次回来都是那么瘦,都不知道在外面是怎么过的……”
吃老母鸭的那天晚上,我与父母在饭桌上心平气和地聊起了许多家务上的烦人事情,而所谓烦人家务无非就是我和大哥修房子的事情,还有我和大哥当前在成家立业方面所碰到的一些家务矛盾上的问题……这么多年来,自己往常在外偶尔与父亲通电话聊起家中事务时,父亲总会和我唠叨许多当时我听不大进去的话语,我也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和父亲大声吵闹,如今想来那确实是一种为人之子的罪过!已快花甲之年的父亲至今还在为我兄弟二人的家事操劳,这让我不得不又觉得自己是个无能之人——哪怕自己在外多年打拼后,常自我标榜自己是多么有为!
记得父亲在饭桌上对我说了句这样的话,“全家老小现在没有一个没有条件吃好的,但是你娘这人还真不知道吃过些什么好东西,什么东西都想着给子孙,她自己吃了个鬼哦……”
今日,我写这些文字时,我忽然想起一句自己很久前说过的话:“当我有出息了,我每天都要买好酒给父母!写这些文字的此刻,我似乎又在喝酒一般,只是这心里头忽然感受到了太多的酸味,那酸味来自于回家数日母亲给我买的二十多瓶啤酒……
一餐饭,一瓶酒,一片至亲之情……
2009年7月25日晚于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