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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雷动九州第二回 聆密 二

金林 引力场 2015-11-07 21:14

武飞马此时看得清楚,见四名黑衣汉子中一人焦黄面皮,三十七八岁年纪。一人白净面皮,二十五六岁年纪。一人鹰视虎步,虎背熊腰,一张四方脸,三十二三的年纪。还有一人满脸胡子,也是三十出头。这四人是公孙无敌所收的四个弟子之一,多年来一直在为相救师父而奔走。那焦黄面皮的汉子叫刘长风,那白净面皮的汉子叫楚天阔,那四方脸的汉子叫曲凌云,那满脸胡子的汉子叫齐云奇。

武飞马此时斗志全无,脸如死灰。公孙无敌嘿嘿冷笑,说道:“武总镖头,老夫念你还算条汉子,有一件事情,你得如实回答?”武飞马奇道:“什么事情?”公孙无敌瞪了武飞马一眼,冷冷地道:“武飞马,你是故意装傻,还是当真不知?”武飞马越发大奇,颤声道:“到…到底是什么事?”

只听得武啸天大怒道:“大丈夫死则死耳,公孙老贼,你有种便将咱们都杀了。”武啸天受伤非轻,知道今日已无脱困之望,见公孙无敌得意洋洋,父亲一再遭人羞辱,当下再也忍耐不住,不禁对公孙无敌破口大骂。公孙无敌哈哈笑道:“有种,有种,死到临头嘴倒挺硬的,是条汉子。”武啸天咬牙切齿,双目中如欲喷出火来。恨恨地道:“公孙老贼,但教爷爷有一口气在,我定要将你魔刀门杀个鸡犬不留。”

公孙无敌不怒反笑,仰天笑道:“小子,好大的口气。”武飞马花如玉见儿子武啸天如此顶撞公孙无敌,素知公孙无敌杀人如麻,倘若大怒之下杀了武啸天,则后果不堪设想,心下均暗暗捏了把汗。花如玉急声叫道:“天儿,别说了。”眼中泪水盈盈,泫然欲泣。武啸天恨恨地道:“怕他何来,左右是个死,爹爹不是说了吗?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就算是死,孩儿也要死得轰轰烈烈。倘若孩儿贪生怕死,又怎对得起死去的亲人?”花如玉连声道:“好孩子,好孩子。”

公孙无敌大声道:“武飞马,据老夫查知,你先祖曾参与宝藏建造一事,你祖先遗留下来的藏宝图呢?”武飞马大惊道:“什么…..什么藏宝图?没听先父说起过?”公孙无敌冷笑道:“别装傻了,老夫这些年来,早已将此事查得清清楚楚,你想瞒过老夫,没那么容易。”武飞马道:“武某要是有藏宝图,早就去寻宝了,哪里还在江湖上过这刀头舔血的日子。藏宝图之事,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起。”

公孙无敌道:“老夫暗地里查知,当年得知建文帝宝藏之事的,除了老夫先前所说的五人之外,还有一人就是武天雄。武天雄就是参与宝藏建构之人,私下里绘制出一张藏宝图。后来宝藏建成时,此人却离奇失踪了。经过老夫多年来的明察暗访,得知你就是他的嫡系后人。这么重要的事,不可能不传下来的。”

武飞马苦笑道:“武某今日一家命悬你手,藏宝图之事我确实不知,就算你杀了我,我也是这句话。”公孙无敌怒道:“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知道老夫手段。”武飞马冷冷地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公孙无敌笑道:“武飞马,你当真是蠢得到了家,为了保住一张藏宝图,你自己性命不要不打紧,难道你的娇妻爱儿的性命也不顾了吗?”

武飞马苦笑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武某一家既落入你手,那还有什么话好说。”公孙无敌道:“你觉得你这样做值得吗?只要你说出藏宝图的下落,老夫答应饶你一家性命。”武飞马哈哈笑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么?就算我有藏宝图,我说了出来你又岂能饶我性命?何况我根本就没有什么你所说的藏宝图。你又叫我从何说起?”

公孙无敌身后那满脸胡子的黑衣汉子齐云奇道:“师父,别跟他废话了,此种人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是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说着走到武飞马身前,便要对武飞马下手。武飞马凛然不惧,怒目相向。公孙无敌摆手道:“且慢,云奇,你先退下。”齐云奇闻言退在一旁,双目望着师父,满脸诧异之色,不明师父此次为何如此沉得住气,要换作以前,早就没今天这般好耐心了。

公孙无敌道:“如此说来,你是不肯说的了,我公孙无敌的名头,想来你是听说过的。”武飞马道:“魔刀门主威震江湖,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可是我实在不知藏宝图之事,我总不能乱说一通吧?”公孙无敌道:“很好,很好,威震江湖倒也不见得,但老夫为人心狠手辣,从来不发善心,想必你也听说过。”武飞马昂然道:“你意欲对武某用强,此事早在意料之中。莫说武某并无你所说的什么藏宝图,就算当真有,不论别人如何威逼利诱,那也决计不会说出来。飞马镖局这几日来遭你魔刀门毒手,武某无日不受煎熬,武某武功虽低,几根硬骨头倒还是有的。”

公孙无敌道:“对了,对了,你自夸有几根硬骨头,熬得住老夫对你施加的酷刑。倘若你有藏宝图,你坚不吐露,却宁愿忍受那酷刑,忍受那失去亲人之苦。你这样做,岂不是愚蠢之极?倘若你没有藏宝图,你坚不吐露,那只是无可吐露而已,谈不上硬骨头不硬骨头的。可是老夫知道,那藏宝图确实是在你先人之手,这么重要的东西,是不可能不传下来的。我瞧你藏宝图这件事是知道的,就是说什么也不肯说出来。”

武飞马道:“你说得不错,莫说我没什么藏宝图,要是真的有,我又岂会还在开那什么劳什子的镖局。”公孙无敌哈哈笑道:“这宝藏并不是你想象得那么简单,单有藏宝图,是远远不够的,这一节你先人又岂会不知道?依老夫看,你是在等待时机,找寻其它东西罢?”武飞马皱眉道:“随你怎么想,反正我没有你说的什么藏宝图,你要是不信,你不妨在我全身搜搜,且看是否有你所说的藏宝图。”

公孙无敌道:“那倒不用,如此重要的一件物事,你又岂会随身携带?多半是放在一个隐秘之处,老夫瞧你当真是愚蠢得紧,你明不明白。”武飞马道:“在下确实是愚蠢得紧,这个不劳你提醒,在下早有自知之明。”公孙无敌道:“老夫瞧你是根本不明白,也许夫人能明白,也未可知,爱子之心,慈母往往更胜过严父。”花如玉尖声道:“你说什么?这跟我孩儿又有什么干系?你想怎样?”

公孙无敌更不打话,凌空一掌击向房中一张八仙桌,接着喀喇喀喇声响,登时将一张八仙桌击得粉碎。花如玉惊声问道:“你是要将我孩儿一掌劈死么?就像这张桌子一样?”公孙无敌哈哈笑道:“此刻你们一家命悬老夫之手,老夫要你们活,你们就活,要你们死,你们就死。老夫喜欢什么时候将你孩儿一掌劈死,便提掌劈将过去,你孩儿便稀里哗啦,喀喇喀喇一命呜呼啦。”说着又是凌空一掌,喀喇喀喇几声响,将一扇窗户击垮。

武飞马抢着道:“玉儿,不用多说了,量他现在还不敢对天儿怎么样。否则他又何必在咱们面前装腔作势地威迫。”公孙无敌笑道:“老夫说你蠢,你果然是蠢得到了家,老夫要杀你们,那是易如反掌之事,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花如玉低声道:“飞马,倘若他现在真要动手,杀我们孩儿………”只听得武啸天大声道:“爹,娘,孩儿不怕,公孙老贼,你有种最好是将少爷我一刀杀了,否则你今日怎样对付我飞马镖局的,他日少爷我定会百倍千倍地奉还给你。”

公孙无敌冷冷地道:“有志气,只是可惜啊可惜。”武啸天怒道:“可惜什么?”公孙无敌笑道:“可惜你们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想报仇么?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还是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吧,老夫就饶你们一家三口之命。若你小子日后自信练武有成,可随时来找老夫报仇,老夫随时奉陪。”

武飞马哈哈一笑,说道:“玉儿,天儿,倘若咱们将藏宝图的所在说了出来,咱们哪里还有命在?倘若我们不说,这公孙老贼要得到藏宝图,势必非保住咱们一家三口周全不可。否则这老贼就不会如此处心积虑地杀了飞马镖局那么多人,只单单留下咱们三人不杀了。咱们一日不说,这老贼就得保护咱们一日周全,此中关窍,不可不知。” 花如玉道:“不错,公孙老贼,你有种就现在杀了咱们罢。”

只听得公孙无敌身后三名弟子齐声喝道:“你当咱们不敢么?”公孙无敌摇头道:“罢了,罢了。”接着向齐云奇道:“云奇,今天先这样罢。你们四人先把他们三个押走,押到湖南飞马镖局总部,去好好查查藏宝图之事,就算把飞马镖局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藏宝图。为师要赶去武冈,听说宝藏与武功秘籍就在武冈,你们搜到藏宝图后,咱们在武冈聚齐。”齐云奇等四弟子齐声应道:“是,谨遵师命。”

楚天阔道:“师父,弟子还有一事禀告。”公孙无敌道:“什么事?你说。”楚天阔道:“这些年来大小姐一直在找你,曾三番五次参与行动,目下也在四处找你,可是她还不知道你已经出山了。我担心她一个人…….”公孙无敌叹了口气道:“凤儿这孩子,这些年可苦了她了。上官飞龙这厮这些年有没有为难她?”楚天阔道:“上官飞龙对大小姐挺好的,可能觉得自己心下有愧吧。我听门中人说,上官飞龙很喜欢大小姐,一直想博得大小姐的欢心。”公孙无敌恨恨地道:“那是他痴心妄想,待此间大事一了,为师就回去宰了这畜生。”

武飞马花如玉等人听得赫然心惊,没想到公孙无敌对宝藏之事竟如此清楚。武飞马心下寻思:“那藏宝之地竟然就在武冈,自己与花如玉在云山派多年,始终未曾听说过此事。突然之间,武飞马脑海里灵光一闪,想起师父孤鸿子生前曾经提起过,武冈藏有一个惊天大秘密之事,可是又语焉不详。莫非公孙无敌说的藏宝图便与此有关,看来此事就只有当今云山派掌门知道了。若宝藏与武功秘籍落入公孙无敌之手,江湖只怕从此再无宁日。可怎生想个法儿,尽快通知云师兄呢?”

公孙无敌道:“此事暂且搁下,你们若遇到凤儿,让她来武冈找我。这三个人你们好生看好,在没找到藏宝图之前,一定要保护好他们周全,为师就先行一步了。”公孙无敌说完,便转身大踏步下楼而去,口中兀自哈哈大笑不止,不一会就消失不闻。酒楼众人看到此等场面,早就惊得呆了,但又有谁敢说半个不字。众人想到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飞马镖局,竟然数日之内,惨遭灭门之祸,心下无不唏嘘。

武飞马此时心中感慨万千,脑海里一片混乱。心想:“想不到数日之间,飞马镖局除自己一家三口之外,竟然尽遭公孙无敌毒手。而惹祸的根源,分明就是那莫名其妙的藏宝图。就算我这次没接这趟镖,也早晚会有人找上门来。哎,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可是自己直到此时,都想不到有哪一点跟藏宝图有关联的线索。为何公孙无敌口口声声地说藏宝图在我先人手中?武天雄乃武飞马先祖,武飞马听得父亲说过,先祖天雄公年轻时是有名的建造师,曾参与设计建造了不少王府大院。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才退隐山林,隐居在武冈,难道先祖是因为藏宝图而隐居的么?”

心下越想越乱,越想越不明白。隐隐觉得飞马镖局的遭遇只是一个开始,而自己的飞马镖局就是此事的受害者,目下自己一家三口都受伤非轻,公孙无敌之所以不杀自己,是因为还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眼下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自己活了这一大把年纪死了不打紧,可儿子年纪还小,正是花样年华,可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一定要想个法子,让儿子逃得性命,日后好为飞马镖局报仇雪恨。

想到这忍不住向儿子与妻子望了一眼,见儿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浑不把魔刀门的人放在眼里。妻子花如玉眼中泪光莹然,泫然欲泣。忽听得齐云奇的声音道:“各位师兄弟,咱们下楼吃饭喝酒去,吃完还得赶路呢。”刘长风笑道:“可别灌饱了黄汤,将师父交待的大事误了。”曲凌云笑道:“不会的,他们几个受伤非轻,没有个七八天是好不了的,大伙儿尽管放心。”

楚天阔道:“那就一起下去吧,吃完就赶路。”当下四人转身下楼而去,霎时屋内只剩下武飞马父子,花如玉三人,以及陈蟠等镖师的尸体。武飞马看到此,不禁悲愤莫名,想不到数日之间,飞马镖局败得如此一败涂地,实是生平奇耻大辱。自己就算活下去,也是苟延残喘,以后也无面目再在江湖行走。从此之后,江湖上算是没了武飞马这一号人物。

武飞马眼巴巴地望着妻子与儿子,一时之间默然不语。良久,说道:“天儿,飞马镖局遭此横祸,爹爹自知报仇无望,已经心灰意冷,凭你爹爹这把老骨头,已经没多大用处了,既然报不了飞马镖局之仇,也没面目再活下去,这报仇的重担就交给你了。”武啸天急叫道:“爹,不会的,只要能逃出生天,便有报仇的希望。爹爹不是常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么?为何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武飞马摇头道:“不成的,不成的,你爹爹自知武功有限,凭我目前武功,再练三十年也报不了仇。目下时间紧迫,咱拣重要的说。”武啸天含泪应道:“是,孩儿遵命。”武飞马道:“好孩子,好孩子,但愿你吉人自有天相,福泽深厚。”武飞马续道:“倘若你能逃脱此劫,你一定要去武冈云山派找到你师伯云逸,求他收你为徒。你师伯虽与你爹不和,但总会瞧在你娘的面子上,会收你为徒的。”

武啸天奇道:“这是为什么?爹爹与云师伯为什么不和?”武飞马道:“此中情由,一时之间与你也说不清楚,天儿,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你一定要记住?”武啸天道:“什么事?”武飞马道:“还记得上次带你回武冈老家么?”武啸天道:“记得,这事又与老家有什么干系?”武飞马道:“你先祖在武冈的老宅有遗物,是天雄公传下来的,凡我武家子孙,要好生照看。天雄公传下来遗训,宅里面的遗物,后世子孙,切不可乱动,否则便是背祖忘宗。切记,切记。”

武啸天道:“孩儿记住了。”武啸天问道:“爹爹,为何天雄公会定下这条遗训呢?”武飞马道:“我也不知天雄公是何用意,你祖父没与我说,只知天雄公是有名的建造师,曾参与设计建造了不少王府大院。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才退隐山林,隐居在武冈七里桥。”

武飞马续道:“天儿,此番飞马镖局遭此横祸,你若能得脱此难,一定要雪飞马镖局今日之耻。哎,这些日子来,让你们娘两跟着我受苦了。”花如玉听丈夫如此说,不由得眼泪扑簌簌而下,呜咽道:“飞马,你这又是说哪里话来?咱一家三口患难与共,夫妻父子之间,又有什么受苦不受苦的。”

武飞马叹道:“我武飞马受苦不打紧,却连累得大伙儿一起遭此横祸,每每思之,委实是汗颜无地,愧对大家啊。我身为飞马镖局总镖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伙儿一个个地惨死,对这一切却束手无策,无能为力,叫我如何做这总镖头”。花如玉叹道:“事已如此,你也不要太过自责,目下最重要的是怎生想个法儿,能让咱们逃出去。”

一言未毕,忽听得一人哈哈笑道:“还想逃,别做梦了。”接着脚步声响,齐云奇当先走进屋来,身后跟着楚天阔,刘长风,曲凌云三人。刘长风冷笑道:“都到了这个当口了,还想逃出去,我劝你们还是省点力气,好好养伤吧。”齐云奇接着道:“楼下已备好饭菜,赶紧下去吃吧,吃完还要赶路呢。”

武飞马与花如玉对视了一眼,武飞马叹口气道:“也罢,武某一家既落入你等之手,那还有什么好说。”当下更不打话,转身便慢慢下楼而去。不一会儿,七人用过饭。然后走出太白楼,武飞马望着门前飞马镖局的两面镖旗,不禁感慨万千。忽听得马鸣声起,只见店伙计牵了七匹马来。刘长风笑道:“武总镖头,上马罢。”

当下刘楚二人在前,曲齐二人在后,武飞马父子,花如玉三人被押在中间。七人冲风冒寒,向南策马而去。武飞马三人受伤虽不轻,但毕竟内功有一定的火候,还能勉强骑马。七人径向南行,出城折向西南,一路趱行。这大半日奔驰 ,可以说是马不停蹄,直到晌午时分,才到大路之旁一家小饭店中打尖。

刘长风吩咐店伙计有什么菜肴,炒几个拿手小菜来下饭,越快越好。那伙计答应着去了,可是过了半天,居然全无反应。刘长风急着赶路,叫道:“店家,你给弄快些。”叫了几声,却 无人答应。齐云奇也叫道:“店家,店家……..”。仍是无人应声。齐云奇霍地站起,拔出钢刀,倒提在手,奔向后堂,只见那伙计倒在地下,门口躺着一个老人,敢情这店是父子两人开的,除此之外,店中更无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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