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聚会的七种记忆

长安聚会的七种记忆

★ 楚 浪

记忆之一：友谊

2008年12月20日晚，深圳麒麟山庄灯火璀璨，为生存忙碌的我突然接到苏山兄的电话，说已到长安了，问我什么时候过去。我当时不知说什么好。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过去。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因为工作上的一些失误，加上上层的一些角力，有些事情出现了特殊情况。但想起苏山兄与我说的一些约定，想起他一个人从河源奔波而来，想起上次无缘与高远兄、熠鸿兄在深圳一聚，想起中南兄相约的短信息，加上对舟子等兄弟的想念，对几位文学前辈的仰慕，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要去参加。结果公司21日的总结大会我翘班了，穿着工衣出现在长安，见到舟子成组织委员了，高远的两个公子原来那么大了，苏山似乎白点了，中南有点霸气了……

人寂寞地来到这个世上，终归要寂寞离去，但有些情谊是离不去的。君子之交，如水；却成就不朽。

记忆之二：感慨

熠鸿兄曾经写过《三人行》，对我们的过去有过总结。正像他所说，我们虽然性情不同，但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彼此关注的。这其中有文学的关系，也有老乡的关系，更有一种相惜之情。谈起文学，我记得大二的寒假，当时我钻入西方哲学后心情有点颓废。那次他特意来我家喝酒。我对他说，文学是不归路，文字是陷阱。现在我收回那句话吧。我要这样说，就像我与熊老师所说：文学扩充了我们的世界，让我们的生活充满激情。那年见面后，我们直到2007年才重逢。那是虎门路东我的婚礼上，他带了个朋友特意走路过来喝酒，我很感动，但没有说。像他说的，我是个含蓄的人。

21日，长安东翔酒店门口的阳光下，他向我走来，时光的大印已经落在他眼角。不过我依稀看到，他还是当年那样风流倜傥，为了朋友两肋插刀。他穿着20元一条的亚麻色白裤，抽着烟与我走在资江河畔。但我们，都老了。

记忆之三：往事

2007年的长安上角路口，我曾经多次路过。在这里，我碰见过许多陌生人，都没有意义，最终像没有碰到。而这个酒店我却比较熟悉，曾经有幸两次出入。第一次是一个饭店老板，他幻想做全国连锁品牌，无故看上我，想要我做他助手做些文案。有一晚他在这里请我喝茶，问我一些关于经济、哲学的话题，甚至谈老庄。那一晚夜色很深，南方处在一种疲惫的气氛中，但我描述了中国转型期间的阵痛，因此获得了这边的第一份工作。第二次却是一个朋友请客，在里面洗脚。我看着那些青春的洗脚妹，没有去思索命运的不公。因为我已知道在这个世界，没有公平，也不需要公平。

这一次乡愁带我而来，友情唤我而来。只一眼，我就觉得它如此温馨。

记忆之四：惭愧

人在他乡，作为一个乡下人，一个农民的孩子，在钢筋高楼中寻找粮食，其实是有许多不情愿、不适应的。所以很多时候，我的写作是在奔波的疲惫中，在工作的空隙，不成系统而烦扰多多，所以当我听说自己获奖时都没反应过来。真的很惭愧，很惭愧。人网上优秀的文章很多，获奖的、老前辈就不说了，比如孟白的小小说，苏山的杂文，素青、黄畅的诗歌，李飞的古诗，清辉、流星雪、持节云中的散文，陈碧秋的文字，等等，都很优秀。

就因为惭愧，我上台后很惶恐，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说，这是个鼓励，鼓励谁对文学最虔诚。希望以后不需要这样惭愧，也希望大家不要笑我；一种聚会，给哪个都是一种象征。

要我说，一个优秀的人必然亲近文学。虽然我没有国家观念，但却有地域观念。我爱武冈，那里的一草一木，给予我灵性。

记忆之五：率性

有一个人，用文字误了中国几代人，让生活在幻想里沉醉。我说的是谁呢？许多人猜不到，他就是金庸。那些异想天开的武功，快意恩仇的血腥，三妻九妾的奢想，使许多人如痴如醉。但是，他写得太好了；有金庸在，再去写武侠就是不知天高地厚。我不喜欢他，但佩服他。欣喜的是，他书里的周伯通，在这次聚会上隆重光临。

这次，你肯定不会猜错了，他就是老顽童周宜地老师。用童心看世界，别有一番情趣，比成年的世界精彩得多。你一看周老师，就知道他人老心不老，洒脱随意的样子，眼里总有一丝笑意。我想，他一定是传说中的忍者，对时间，对生活，没有想过屈服。

是的，岁月流失，心永远不老。这，其实是一种最成功的反抗。

记忆之六：师风

聚会中，我坐在后排，不小心在生活里认识了南海听涛。他一副老板形象，可笑我老问他开什么厂；而他也不否认，只是微笑。后来才知道他是南方的公仆，不由得笑自己有眼无珠，暗自感叹道，网络真的神奇，连老百姓与当官的距离都可拉平。南海听涛兄说，他特意从惠州赶来，主要想来见见几位老师。他读书时就知道他们，只是一直无缘识得，算是生平一憾。

他的话道出了许多人的心愿。比如我，在小时尤其是一中读书，经常听到黄三畅、周飞跃、周宜地、易国庆、杨立功、周家平等老师的事迹，可惜由于害羞，总没勇气上门求见，直到21日才得一睹庐山真面目。许多老师与我想象的不符，倒是黄三畅老师，无疑带有一种我意料的神情。

2008年12月21日，已经是个无法遗忘的冬至。

至于熊老师，是多次见面了，已不把他当老师，没礼貌地把他当老朋友了。以前为他的诗集写过一篇评论，可惜被编辑修改后面目全非，灵性全无，自己觉得万分不好意思。

记忆之七：人生

到晚上9点多，聚会连同盛宴，最终到了散的时候。

有幸搭上闯飘大哥的车子回深圳，一路上灯火扑面而来，而去。南方的夜晚，仿佛永远不需要睡眠。车离驶了很久，我脑海里却还是聚会的情景，主持人幽默风趣，六王爷的小格格名不虚传，还有呢，不用细说了，都用亲切的感觉替代了吧。

身旁坐着的是表演电子琴的老乡，正抱怨没钢琴可谈呢。会一种乐器，是不一般的浪漫。身前坐着的闯大哥，在感叹同班同学的成功。我好想说，你也不错呢，许多人说不定正羡慕你呢。

人生就是一场聚会，最终总会散的。有的人当主持，有的人当演员，有的人当看客，有人成功出场，有人失败谢幕，但无论怎样，我们都是聚会的一部分。要想快乐，惟有自信与自恋。

爱自己，是人生最浪漫的开始。这是王尔德说的，也是我说的。

2008年12月23日下午草于深圳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