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闲来无事,在电脑里四处翻看,翻看那些照片。不经意间看到了霞的照片。这是霞许多照片中很普通的一张,以往看到,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此时看到却不由得自心底升起隐隐的酸楚。烂漫的杏花中,霞轻扶花枝,像是凝视远方,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右面还有一只手,那时朋友在摇树枝,弄得花开颜笑,很开心。
我想起来了,那是2001年的春天。周末应同事的邀请到她家玩,我与霞一道,象往常一样,喜欢摄影的我,还是带着相机。花中、树下,我按了不少次快门,于是便有了这张很普通的照片。那时我用的是一台凤凰135胶卷相机,冲出照片,后来用扫描仪扫描到电脑上,效果不好,模糊很不清晰。
如今又是一年杏花烂漫的时候,天气晴好,花争先恐后,开的很热闹。前些天去公园,见了不少花,有艳丽的桃花,还有我根本叫不少名字的花,没有见着杏花,我依然可以想象的到,杏花开的怎样的繁茂和欢畅。
春天到了,花总的开放。花开在今天,也开在往事里。过去总有朋友劝我:忘记过去。我也想这样做,我想忘记过去的伤痛,但没有做到。再过一天就是霞的生日了,算起来,霞应该30岁了。30岁对一个女人来说应该是美好的,但她已不在这个繁闹的世界,不再享受这美好。
我没有理由责怪她,因为她离去自有她的道理,她觉得这个世界带给她太多的压力,是她所不能承受的。长久以来她都承受着她意念中的巨石,终于崩溃,撒手而去。正如她所说,离去是解脱,去到另一个世界,可以享受另一种清闲和宁静。
那里真的有你想要的清闲和宁静吗?我不知道,因为你没有告诉我。但我总是祈祷,你一定要如愿。所以平时我都不忍心打破你拥有的安宁,只在心的深处默默想你,甚至不愿提起你。这不是忘记,只是更深的想念。
将愉快的往事忆起,荡漾的一定是愉悦;将伤心的往事忆起,萦绕的必定有哀伤和痛楚。远离新疆,我是不想让往事常常浮起。这是逃避吗,我自己也不知道,也许别人都这么认为。但那与我无关。离开后,我没有给你的父母一次电话。这是忘记吗?不是,我是不想让他们的伤疤再被揭起,看不到我也许他们联想的就更少,不是屡屡将你想起。白发苍苍的老人怀想早逝的女儿是何等的残酷啊。我不能想象也不愿想象,只在心里默默祝愿他们健康长寿。这样的方式我想你一定能接受。
春阳、春花,春天以自己的方式周而复始。春天是景色,更是一种心情,花一样的心情,太阳一般的心情。你在春天来到这个世界,冬天离开。你走过四季,是圆满的。我不知道你来到是怎样的心情,但你一定在哭泣,而你离开呢,也哭了。哭与哭之间有多少笑声,是否灿烂,这只在远去的往事里。在你喝完孟婆汤,过了奈何桥之后就抛的无影无踪了。
你忘了你的前世,我还在我的今生。我常常想起,想起的不只是你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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