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乡村民办教师的“诗和远方”《邵阳日报》

林日新 2018-11-23 18:46 2

《邵阳文艺评论》一个乡村民办教师的“诗和远方”《邵阳日报》（2019－02－27）

——林日新与他的《青石湾》

刘中豪

近日，接到老同学兼同事林日新老师的长篇小说《青石湾》（中国致公出版社），打开这本油墨飘香的书，看到小说里面我陌生而又熟悉的故事，心里特别欣慰：我的老同学终于实现一个乡村民办教师三十年来梦寐以求的文学梦——“诗和远方”。

“民办教师”是中国特定历史条件下形成的中小学教师队伍重要组成部分，是农村普及九年制义务教育的一支重要力量。如今，“民办教师”这个名称已成为历史，不过，他们对乡村教育的贡献将永远留在人民的心中。想当初“民办教师”一边教书一边种责任田，既当教师又当农民，心里总企盼有一天能挤到“民转公”的独木桥上成为一个“民师生”。然而，要想成为一个“民师生”谈何容易？非得有“一夫挡关万夫莫开”之勇。当梦想成真之后，就与一大群二十来岁的普师生一样重温校园生活，他们一边学习一边还要牵挂着家中的老老小小和责任田，这些苦楚非一般人能够理解的。等到“学成归来”，重上讲台时，虽说少了转正的压力，可生活依然是“涛声依旧”——半师半农的乡村教师生活又将继续。

众所周知，乡村教师的生活环境差、待遇差、无福利、学生素质不好、社会地位低，甚至还被学生和家长视为“淘汰品”。由是，刚刚分配下来的大学生不安心呆在农村，千方百计调往城镇。可“民办教师”出身的乡村教师因为文凭低、年龄大、没靠山，只得永远呆在偏僻的乡村学校，为乡村教育任劳任怨、呕心沥血，“远方和诗”似乎与他们不搭界。然而我的老同学林日新老师硬是如他的《青石湾》的主人公石哲成一样，用自己的青春和才华在乡村学校开辟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成为一个本市颇有名气的“教师作家”。从教三十三年来，早已桃李满天下的他，像他的诗作《教师诗情》中所写的“年年新生为我带来了鲜活的素材/届届毕业生带走了我得意的诗作/我的学生走向全国/我的诗作遍布神州”。

《青石湾》是他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也是耗尽了他大半辈子心血的扛鼎之作。小说在上世纪八十年初他刚刚走上民办教师岗位时开笔的，最初写成了《抗争》、《六爷爷》、《温馨的岁月》、《无悔的岁月》、《童年的青石湾》、《青石湾的爱情》等十几个短篇。后来随着他人生在不断延续，他的小说也在不断地充实，发展……最后经过“三十年磨一剑”，终于打造成今天这部令人惊喜而又催人泪下的《青石湾》。

《青石湾》属半自传体小说，是一部描写山村知识青年成长励志的小说。它浓缩了乡村民办教师的追求和失落，奋斗与挫折，拚搏与坎坷、成功与失败的过程，书中过多熟悉而又陌生的故事及细节描写让我激动不已，随着故事情节的展开，脑海非常自然地浮现出三十年来的人和事，我竟把小说主人公与作者混淆起来：上世纪八十年代初，高考落榜青年石哲成为了寻找“远方和诗”，极力躲婚，随乡亲们到雪峰山里做了一名“小毛货郎”，半途意外落单，只身独闯侗乡，在山重水复之际巧遇老货郎六爷爷，开始了人生中的一段旷世传奇；回乡后，他有幸被聘为民办教师，在教书生涯中，他经历了所有山村民办教师经历过的迷茫、失落和成功，饱受了人间的酸甜苦辣：事业上的艰难，同事的冷眼和挖苦，领导的压制等。八年后，他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一名“民师生”，尔后转为公办教师，他人生才展开了崭新的一页，教学上得心应手，写作上也成绩斐然，没过几年他就幸运地晋升为中级和高级教师，成为同行中的佼佼者。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年过半百的我本来是泪腺很深的，看书一般是不会太动情的，但我看《青石湾》却是含着泪读完的。印象特深的是《柳暗花明》的全家团聚，《亲人相见》的母子相见，还有《岳父仙逝》的生死永别等场面催人泪下；《订婚醉酒》石哲成的哭泣则写活了一个贫寒子弟壮志难酬，悲苦无奈的境地；的《异乡亲人》与六爷爷的相逢和《深圳奇遇》与云子哥的巧遇，写活了异乡遇亲人的惊喜……《青石湾》虽说是作者的半自传体小说，不如说是这我这个乡村教师的“纪传体”小说——哦，不！它是所有像我俩一样经过高考落选，然后当民办教师的“纪传体”小说。

当然，作者的现实生活与石哲成的励志经历大同小异，只是婚姻完全不同。作者的婚姻一帆风顺，夫妻恩爱，相敬如宾，美满幸福，可石哲成的婚姻和感情生活却十分波折：最先是遭到“人生导师”山月兰的无视，继尔无奈沦陷于“白富美”兰玉婷死缠烂打的“逼婚”之中，再后又苦苦挣扎在同事的山月兰“温馨的岁月”里，再后竟被“山鸡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兰玉婷背叛……离婚三年后才巧遇学生时代暗恋过的“白雪公主”龚雪梅，石哲成的感情才有了着落，婚姻也才终得圆满，事业也才“云开日出”，一片坦途。

有人说：“读史是有益的，却未必有味；读小说是有味的，却不一定有益。”然而，《青石湾》的作者却用他那如椽之笔打破这一偏见。他用自己对“诗和远方”的追求为乡村教师立传，让读者对主人公的命运产生无限的共鸣，从而在精神上获得独特的享受和难以言说的愉悦，引发对人生对事业对婚姻进行深深反思和启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