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久吗?不久;三年不久吗?久。
终于还是要搬了,不管我怎样地回头。
让我在老租房写下最后一篇文章吧。因为在所谓的新租房(公司的二室一厅),我无法预料是否还会有写文章的心情与感觉。
以往下班后,回住的地方不是说“回家”,而是说“回租房”。时间一久,感觉也慢慢地在改变。——因为房东。
房东是一个精明的绝对正宗的宁波老头,我管他叫“徐老”。说出来可能会有人不相信,甚至惊愕,他已经80多岁了。然而每月一号,他总是风雨无阻地来收房租,唯有望他兴叹,我不如人。我猜想,就算是刮台风、起海啸,徐老也会像一个练就盖世武功的白眉大侠天马行空、乘风踏浪而来。
徐老对我很信任,每月的水电费都由我来结算,他只要过来听我“汇报”就可以了。于是,我名副其实地当上了“二房东”,似乎很得意。偶尔也得意地笑,得意地笑。
有一次,他对我说:“小李,在这里不要见外啊,当自己家一样。”“好啊,那我的水电费就免了吧?”我戏谑地说。徐老只是“嘿嘿”地笑。结果,我的水电费还是遭到了“四不舍而五入”的悲惨局面。
虽然这样,但徐老并不像其他房东,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时不时地漫天提高房价,以达到蓄谋已久的不可告人的目的。反而,如果门锁、水龙头坏了,第二天一早,他照样会风雨无阻地把门锁、水龙头给我们送过来。更令我感动的是,最开始房间没有闭路,后经我一要求,徐老竟在不久后真的给安装上了,而且租房并未由于房内设施的进一步完善而升值。
当我有意地问及原因时,他说,他一个老头子,并未想成心来赚取我们这些出门在外打工人的钱,他只要过得去就行了。慢慢地,我才知道其实他也是在外面租房,而他自己的房子用来出租。也就是说,我住的地方比他自己要好得多。
掐指一算,徐老应该是20年代出生的,几乎经历或听闻过中国从落后到崛起到发展这一过程中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非凡一生。或许,我应该从他身上学到更多的东西。
渐渐地,回住的地方不是说“回租房”,而是说“回家”。当这种感觉初具的时候,又要猝然而止。徐老说,他也不想让我搬走的,只是迫不得已。因为他在上海工作的儿子今年已经退休了,要回宁波养老。
最后在结算费用时,意外地有一只蚊子叮在我的手臂上,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对我的一种有代价性的挽留。仔细看它的样子,估计还未成年,因为它在寻找着我比较脆弱的血管。而今天,我已无心也不忍用我的巴掌再去伤害它。叮吧,叮吧,蚊子叮吧不是罪。让你一次叮个够。就让它吸足我的血之后,茁壮成长吧。
终于还是要搬了,不管我怎样地回头。
徐老缓缓地挥手说“再会”,我微笑着回应,没有说任何话语,但喉咙蓦地有一丝哽咽。
祝福徐老继续风雨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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