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出生的地方叫故乡,而以后落脚的地方被称作家或者居所,暂时在他乡居住着以后总要回故乡的叫做客居。客居地永远不能和故乡的魅力相媲美。就如一个人历经情事后,所有的恋人都只能称为恋人,而不是初恋情人。这是一份根深蒂固的执着。
从故乡里走出来已经在外面已经流浪了三十多年。浮萍一样地飘着,在岁月的拐弯处稍事休整一下随后又随风飘荡,竟因此曾荣幸地拥有过多个家。说是“家”,其实也就是一间十多平的房子里摆了一张必不可少的床和一些做饭用的家什,再去二手市场购置一台小小的电视机,其他的用物则是能减就减,以免下次搬家时麻烦。因为不敢置办太多东西,生活中总有些不随意,但东西少也有少的好处,除了搬家方便之外,也容易保持室内的整洁。在空闲时稍微花费一些时间就能整理的干干净净,倒也节省了不少的时间,这与我的懒惰倒很相宜。如此简单的居所只能勉强称为“陋室”,唐代大诗人刘禹锡曾为自己的陋室写了一篇脍炙人口的《陋室铭》。孔夫子说:“君子之居,何陋之有?”我不是君子,无才出口成章,也无颜称自己“惟吾德馨”,只是个小错不断却奉公守法,性格随意生活简单,能够随遇而安的小人物罢了。
而我也像刘翁一样喜欢着自己现在的陋室,这是我所有客居中最爱的一个。两间破旧的小房子。一间用来睡觉,一间用来煮饭做菜,偶尔来个客人也可以有个留宿的地方。刚住进来的那天是一个中秋傍晚,窗外的那棵高大的梧桐树已是落叶纷飞了。不远处的山坡上枫叶红得象二月里的花朵,门前的桔子树上挂满了尚未成熟的桔子。不由得想起金学孟的《秋赋》,“梧桐新籽,芭蕉含羞,菊华昂扬碧蕾,猩木舒展红袖。观笼鸟羽毛厚,聆寒蝉鸣不休。锦鸡已肥,荭豆荚瘦。满坡青草星黄露,一湾芦花飞白鸥,几支莲蓬水中摇,遍地野花山上瞅。抚枫叶而感叹,摘栝楼而添愁”。面对此情此景,我每每有些暗自伤神,我的心情越过远山遨游在对故乡的思念之中。好在房东是个友善好客的人,他的帮助让我有了家的感觉,渐渐的让我淡忘了离家的伤情。
“又是一年芳草绿,春风十里杏花香”。在这里感受过了春天的花香、夏天的火热、秋天的收获以及冬日阳光的温暖。光阴荏苒,不觉已在这陋室中盘桓了两个春秋。这期间也有意无意地增添洗衣机、电脑一类的家什,把一件小小的屋子涨的满满的接近饱和,想寻个宽敞地方却总是心有不舍这里的清幽舒爽。不想突然有一日接到房东通知,说房子要翻修了,要我们另找房子搬家。我一时傻了眼,看来又要忍痛割爱了。
我理不清自己的心绪,想到以后只能在回忆中享受这里的美景了,心像突然被人偷去了一半似的没了着落。忆起白居易的《忆江南》里句子,“风景旧曾谙”,眼前这即将失去的风景很久以前似乎在梦里就曾相遇过,难道上辈子这里曾经是我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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