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扣

我曾在C市某大型建材市场一油漆店做过杂工，期间有幸目睹一场精采的回扣表演。

某日上午，有两年轻人进店买专用的船漆，店里原本没有，经理灵机一动，将装饰厨房及卫生间专用的仿瓷涂料介绍给客人：“整个市场都是没有船漆的，我这种涂料防水性能比专用船漆还好，还能防火，效果可与瓷砖性能媲美。”

客人看看说明，笑着摇摇头，径自走了。

可不多久，两年轻人又转回店来。经理仍是笑脸相迎：“不骗你们，整个市场没有船漆的，考虑一下这种仿瓷涂料，绝对管用。”

两人对望一眼，又仔细来看说明，并开始询问价格。仿瓷涂料平时开价140元一桶的，不过作了船漆的用途后，经理开口便是250元一桶。

客人并不是吃斋的。一人对经理说：“你这种仿瓷涂料，以前确是没有接触过，不过作为普通的装饰涂料，那幺贵绝对没有市场。我看至多值150元一桶。”

经过一翻讨价还价，最后价格定在180元一桶。

客人对经理说：“先不要开票，下午我会陪老板过来，你帮我开价580元一桶，我们与你还价，500元一桶成交，大约要20桶。“

经理久经沙场，对此心领神会：“这个没问题，下次有生意拜托再照顾。”

下午两年轻人，果然陪一戴茶色墨镜，手拄文明杖，年约六旬的老板模样的人，在众多油漆店中，一路看过来。

经理迎上去，问老板需要什幺，告之曰专用船漆，答之曰有一种仿瓷涂料，防水防火，专用来漆船的。

老板遣身旁技朮员确认油漆性能，并开始谈价。经理与那两位年轻人，堪称表演天才，恍如陌生，故作唇战，老板一旁冷眼相看，丝毫觉不出破绽。一切均在计划之中，油漆最后以500元一桶成交，共买20桶，整数10000元，老板当即给付现金。

稍后，一年轻人打的折返店里，与经理结算差价。每桶差价320元，共6400元，经理分文不少，未了招呼吃个便餐再走如何。答曰老板在火车站等，托以上洗手间匆忙过来，下次有机会再请各位。

6400元现金往包里一塞，钻进的士，匡当一声走了。

注：此文写作日期：2001-05-12 ，曾发表在《广州日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