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那一年,懵懂少年,我们在叛逆的年华里情窦初开
那一年,我们懵懂少年,正值芳华,不识愁滋味。
那年,我十四岁,初三。学校离我家只有四、五里路远,走过一片田垄,翻过一座山,再下一道坡,就到了学校。学校周围都是山,坐落在一个叫做六坪的地方,所以就叫做六坪中学。学校里学生不是很多,生源主要来自学校周围几个村庄的学生。最远的就是来自靠近城步县西岩镇浪石村和红石村的学生,这两个村的学生因为路程远起早贪黑读书不是很容易,一般就选择在学校简易的宿舍里住宿寄读。
每一个年级只有两个班级,我们初三也不列外,两个班,38班和39班,我所在的班级是38班。
班主任周明灯老师是我本大队人,教语文,以管学生严厉而驰名于学校。他有一句名言:“你有咎萝索,我就有翘扁担。”至于其他同学敢不敢成为咎萝索我不知道,至少我是绝不敢成为咎萝索的,原因就是我怕了周老师的翘扁担。所以见了他我就如老鼠见了猫一样闻风而逃。
整个班上学生不多,具体好多人我记不清楚了,只记得班上的男女同学都差不多多的样子。那个时候,我们男女同学很少说话,哪怕就是男女同桌也是划有三八线的,哪个男生的手如果不小心敢越雷池一步,那遭来的后果绝对的就是满教室找书,还会外加一顿臭骂;如果谁谁在一起说过话,那第二天谁喜欢谁的谣言就会在校园里传的沸沸扬扬。
在班主任眼里,我是一个很听话的学生,他不知道我平静的外表中也隐藏着一颗叛逆的心?在同学眼中,我是一个品学皆优的同学,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我沉默寡言的心里也流着与他们一样这个年龄叛逆的血液?我不会让他们知道,我冷眼旁观一切,独来独往。但只有我自己知道,其实我是想敞开心扉与他们一起疯,一起去宣泄的……
我在班上只有很少的几个玩伴,玩得最好的当然是军。军是我小学的同学,初中后再分到一个班。军的成绩也很好,我和军从初一到初三一直就是班上的前一二名,没有人敢跟我们争。我们都是周老师眼中的好学生,能培养考上中专的好苗子。这个格局一直到初三的第二学期红与容的出现才被打破。
红与容是两个女生,初三第二学期的时候才转入到我们班的。刚转来的时候因为她们两个都其貌不扬,并没有能入我班男生的法眼。直到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以后,她们两个的存在让我们大吃一惊,她们居然高居月考榜首,成绩高出我和军10多分。我不禁重新打量起新来的两位女同学,敬佩之余,她们的形象在心目中就无形的高大起来。
在这里,我先说一说容。
容两姊妹,她的母亲是武冈人,父亲在城步工作,半边户的家庭,在那个时候,家庭条件算是可以的了。在她初三的第一学期,父母因为感情不和而离异,法院将荣判给了母亲,妹妹判给了父亲。她母亲带着她回了武冈的娘家清水。容就只能选择将学籍转到了我们学校然后就读。
这一切都是在以后与容的交往中得到的消息。
或许是双亲的离异对容造成的伤害太大,容特别的喜欢哭,还特别的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就像大观园里的那个林黛玉一样,以泪洗面,娇捏捏的。我真的记不得在那个学期她到底哭过多少回?我与她的交往就像怕精美的瓷器掉在地上摔碎了的那种感觉,让人小心翼翼,感觉特别的累。
军就不一样,军与容的交往很随意,也很在意,有个时候我对军居然还有一种莫名的嫉妒。我在心里问自己,我不会是暗恋上容了吧?说不清当时的心绪。不过我看得出,在所有的男生当中,容的确是把我和军当成她最好的朋友的。
与容的交往就像人生过尽的风帆,注定结束在初三的那个暑假,她只能是我与军人生当中的一个匆匆过客。
那个暑假,她决定去城步看她的妹妹和父亲。临行前给我和军留下了她父亲的电话号码,说整个暑假她都会在城步度过,希望我和军结伴去看她,当时我和军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她的要求。结果毕竟是懵懂少年,在少年的玩性中我将此事忘记得了一干二净。不知道军当年在那个暑假到底有没有去城步看过容,我没有问军,至今是仍一个谜。不过到了现在我才知道,军应该是喜欢过容的。
我从此就再也没有见过容,只是后来听说她也读了自考的大学,在广东某个地方任教。
再说说红,红是资源人。我是后面才知道的,红的外婆居然就是我一个村的。
红跟容比起来沉稳很多,待人接物很老练,就像大观园里的那个薛宝钗。于是,她们两个就成了我们班上的“薛宝钗和林黛玉”。听到男生取的这两个外号,容必定是要哭一回鼻子,而红会一笑了之,大有“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的气概。这就是男生佩服红之处,一个小小的女子,居然有此等巾帼气概!所以,红不管是学习成绩还是与同学相处,就如她的名字一样,在我们38班很红,红透了38班的半边天。那个时候,在学习成绩上面,我真的是有些嫉妒红的。现在回想起来,女生,哪怕就是与红玩得这么好的容,或许也会有那么一丝嫉妒吧?不过只是当时大家已惘然……
初三第二学期过得很快,转眼就是中专预考,我们班经过选拔考试,最终确定红与容,我与军四位同学去绿洲中学参加预考。
中专预考的地点放在绿洲中学,那个时候的绿洲中学对于我们来说很陌生。绿洲中学只有一个初三毕业班,参加预考的名额分到两名。我们是在班主任周老师和校长黄春日的带领下去了绿洲中学的。
我们参加考试的十名同学坐在宽敞的教室里考试,座位的间距和行距都很大,监考老师应该是有4名吧?根本就是无法舞弊的。考试的中途,我还是用眼睛的余光瞄了一下军、红与容的。军与红看上去很沉着,做题很快,容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一直在咬着笔杆,一副无从下手的样子,还时不时给我抛来求助的目光,不过在那个场合,我就是有心帮也是爱莫能助,四周都是监考老师虎视眈眈的目光。考试很快结束了,黄校长和周老师问我们答题的情况,只有容闷闷不乐的在一旁一直没有吭声。
经过邓元泰小镇百货部的时候,我们四个想在小镇玩一玩,就要黄校长和周老师先回学校。校长和老师嘱咐我们注意安全后就离开了。
校长和老师离开后,容拉着红在一旁咬了一会耳朵,突然笑着对我和军说:“你们两个等一下,我和红去去就来。”她们就像两只蝴蝶一样飘进了小镇的百货部。
一会儿,她们两个就跑了出来,每人手里拿着一束塑料鲜花和一本漂亮的笔记本。容说:“这是我和红送给你们两个的,就权当作纪念吧……”说着说着,我怎么就看到荣的眼睛里流出了泪水,清亮清凉的泪水,或许是有一份不舍吧?而红依然一幅不显山不落水的样子,在旁边抿着嘴巴微笑。
预考的成绩很快就出来了,绿洲中学的同学和容榜上无名,我与红、军还有39班的两位同学顺利的通过了预考。
通过了预考的我们在最后的升学考试当中全军覆灭,没有一个同学成为幸运儿。在人生的道路选择上,我选择进入了武冈市第八中学就读;军选择了改名不换姓,改头换面重做学籍,留在初三继续复读 ,在第二年成功的考取了一重点中专;红在家人的努力下,买了广东的户口,远走他乡求学,高中后考取一所师范大学,现在广东省的一所高中任教。从此,我也在没有见过红,只是偶尔在回家的时候,从他舅舅的口中得知她的一些讯息。
那一年,我们朝气蓬勃,激情昂扬,正值芳华,那一年,我们彼此说过的话,你遗忘了吗?也许等到某一天重逢,那些刻骨的记忆还会浮现,大家会轻轻的问候一句,这些年,你还过的好吗……
(未完,待续)